第十四章 晋阳城（1/2）

翌日，大雨。

阴雨绵绵，雨势已从昨夜下到了初晨，可还是未见丝毫有停息的样貌。

金斗老母姓叶，孙女也随她姓，似乎姓氏中还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但这并不是今天的重点。

或许，这是两人的首次分别，瞳儿吵着闹着不愿分开，金斗老母废了好大的劲才说服了自己的孙女。

“拉钩，奶奶一定会早点回来的。”金斗老母弯下了腰，一双眼睛像月牙，伸出了自己的小指。

“嗯。”瞳儿有些闷闷不乐，可还是乖巧地拉起了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直至唱完，约定达成，瞳儿脸上才带上了些许的笑意，金斗老母也宠溺地摸了摸瞳儿的脑袋。

趁机，楚寻将瞳儿交到了云伯的手中，同时嘱咐道：“云伯，瞳儿有什么要的都满足她，把她当作我的妹妹来养。”

“知道了，少爷。”

云伯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乖巧的瞳儿，面前这个听话懂事的小女孩，他心中也是喜欢得要紧。

了了心事，一行几人便不再耽搁，楚寻只是回车简单取了一些需要的，就和众人一同出了华存山，径直朝着西北前行。

乌云朦胧，一团气雾直接破开了厚重的云层，沐浴到了九天之上的晴阳。

楚寻并未动用红叶辇，它依旧停在羽溪庭，云伯住惯了那里，没必要让他住得不自在。金斗老母也没有驾驭自己的金斗，一行四人乘坐的是杜康从他二姐那里借来的流云辇。

流云辇，无愧于流云之名，日行三万里，对代步而言最为合适。

……

半旬后，上党郡，荒天塬。

上党，上党，与天为党。上党周围的地势极高，也使这里的民风极为彪悍，自古以来出了不少轻生薄死，殉身赴义的国士。

荒天塬，更是上党郡的一道通天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它的四面尽是高千丈有余的绝壁，塬顶坐落着一处占地百万亩，几近万年不改，鸟兽绝迹的古瘴林。

对凡人来说，这里便是最恐怖的生命禁区。

可惜，神秘的面纱带来了太多的遐想，每年都不乏有想要攀上荒天塬的野心家出现。可无一例外，他们全都化作了崖边枯骨，从未有人还能活着回来过。

晋阳城，上党郡的治所。

郡城位于塬东，道路四通发达，统御着上党三百二十座城池。

可就是这样一座本该无比繁华的城市，在楚寻等人的眼中却无比萧条，仿佛已经废弃百年了百年。

流云辇穿过了层层云团，空中的一切都化作流苏环绕，全然一副有云无辇的样貌。

直到落地，云气所化的流苏飘忽殆尽，一架拥有七彩华盖的车辇方才出现在了街道的中心。

楚寻率先下了车，目之所及，街道两侧的店铺竟无一家开着。

其他几人随后也跟了下来，可哪怕之前已经在流云辇中看到了晋阳的破落，但现在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楚寻抬头，看向了右手的招牌——粮铺。

招牌两侧的屋檐下，挂着两个南瓜状的红灯笼，上面写着“福”。不过，其中一个已经破了，另一个也摇摇欲坠。

就在楚寻还在想着它能坚持多久时候，灯笼上的红线骤然断裂，径直掉了下来，一头砸在了楚寻面前的青石板上。

浆纸瞬间被撕破，里面的竹骨也绷得四分五裂，就连那个“福”也直接一分为二，被一条裂缝拦腰截断。

一道寒风掠过，“哐哐”的声音传来，楚寻循声望去，就见一个竹编的箩筛一路滚过长街，直到撞到杂物，这才旋转了几下，彻底一动不动。

“情况似乎比我们想象中还要糟糕，各位怎么看？”杜康蹙眉，问起了众人。

沐惊云显得有些心急，当即就朝着众人提议道。

“我们不若分开，先找些晋阳城中的凡人询问一二吧，如此也能节约不少时间。”

金斗老母杵着拐杖，身临危机下也少了一些昨日的客套，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沐惊云的想法。

“我们对此地人生地不熟，现在最忌讳就是分开，我认为大家应该一起探查，慢些也无妨。”

金斗老母之所以这样说，一来，是因为自己不是沐惊云这种小年轻，经验丰富更加丰富；二来，是因为她只为灭猿而来，并不想横生波折。

并且，若是她发现事有不可为，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放弃掉这次的任务，即便是会归还阴神香也一样。

杜康有些顾及金斗老母的情绪，连忙问向了四处打量的楚寻。

“楚兄，你认为如何？”

楚寻沉吟片刻，也不偏袒谁，直言道：“如今局势尚不明朗，对方也不是待宰的羔羊，我认为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好。”杜康点了点头，他也是这般认为。

虽说沐惊云是他好友，但斗法之事并非儿戏，稍有不慎就身死当场，容不得攀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