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1/2）

“普外的汤医生到了吗？”

汤窈高举着手：“来了。”

汤窈……

纪聿南猛地抬起头，眼前汤窈的身影消失在急诊室门口，他直接冲过去，一把抓住了那抹白色的衣摆。

“汤窈，你救救他，求你了。”

从谢熠跳下去在他的眼前像是一片随风摇曳的树叶，砰的一声响起，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掏空了。

他无数次地闭眼再睁开，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但谢熠躺在眼前，他爬过去想要把那些血都擦干净，可是怎么擦都擦不掉，源源不断地从谢熠身上溢出来。

他想哭，想喊救命，可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

嗓子发出一丝声音。

“纪聿南，你先放开我，我先去会诊。”

护士强硬掰开纪聿南的手，他的意识才逐渐地回笼，回到嘈杂的急诊室。

程淮之攥着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都拉远。

手指还残留着温度，指缝间满是鲜血，只要静下来，腥臭的味道就像是氧气一样奔涌而至。

“你闹够了吗！”

程淮之呵斥着。

他从来都没胡闹过，他哪里做错了吗？为什么谢熠要去死？

“程淮之，为什么啊？”

纪聿南抓着程淮之的衣领，眼眶酸涩胀痛，心口扎了无数的玻璃碎片。

“你回来的第一天，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和谢熠纠缠不清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了。”

程淮之一字一句道：“别靠近他，离他远点。”

纪聿南理解不了，他死死地攥着程淮之的衣领，喃喃道：“我做错什么了吗？是他父亲杀了我的爷爷，是他家毁了我，为什么，为什么.”

胸口刺痛，随着跳动的节奏像是炸弹的倒计时。

咚咚咚！

他无法呼吸，只能轻声地哽咽。

“为什么好像我成了犯错的人。”

程淮之偏过头。

周围的群众小声地窃窃私语，“真不知道现在的人都怎么了，好好的人就这么跳楼了。”

“这两个人还有仇呢，真可怜。”

“可不是吗？看刚才送进去的样子二十几岁吧，这么年轻，听说是八楼摔下来的，活不成了。”

纪聿南耳边轰鸣，他转身吼道：“闭嘴！”

“你们懂什么，闭嘴！”

他狠狠道：“你们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们舌头全都拔了！”

围观群众惊恐瑟缩。

兰濯和江年急忙安抚着周围的群众，点头哈腰地道歉，“不好意思，理解一下。”

“谁家都有不幸的时候，多多理解，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程淮之却在围观群众的注视下厉声喝道：“是，大家多多理解一下，你纪聿南多可怜啊。”

他眼睛冷冷地扫过来，眼底染上了一丝怜悯。

“纪聿南。”

“你无父无母，被人抛弃，被好心人收养，谁想到好心人突然有一天病了，死了，喜欢的人又离开自己了。”程淮之双目阴鸷，“我甚至都觉得你真的太可怜了。”

纪聿南立刻否认：“我不可怜，你不用怜悯我。”

“是吗？”

纪聿南深吸一口气，挺直身体：“是你可怜，是谢熠可怜才对。”

程淮之笑了。

他一把将纪聿南直接拽到了急诊室的门前，“那在你眼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啊。”

“他多坏啊，你恨他多合理！”

纪聿南奋力挣脱，一脚踹过去，程淮之背脊撞在墙壁上，一侧的人争相躲避，再不见半分看戏的模样。

江年想要上前将两人拉开，却被兰濯一把拦下。

兰濯摇了摇头。

“谢熠自作主张，我从没要求他做这些，是他心有愧疚，是他有愧疚！”

程淮之整张脸都扭曲，他咧着嘴，眼泪顺着眼眶掉在纪聿南的身上，融化了干涸的血液。

“资助谁上学，谢叔叔选好的，没有秦望舒你是个什么东西啊。”

“你的大学，研究生，研二开的公司，你的教授，你在国外结识了好朋友，好兄弟，这里面哪一个不是踩着谢熠得到的。”

纪聿南撑着膝盖不断地喘息，耳边自己的呼吸声和程淮之的斥责来回重复，越来越大声。

他捂着头蹲在地上，“他是故意的，他就想让我知道以后，看我崩溃，看我痛苦！”

“是啊，纪聿南，在你眼里谢熠就是个可恨的人！他就是个疯子！”

“可如果没有谢熠，没有这个疯子，你早死了！”

他声音战栗，并没有怒吼，只是一字一句咬得紧。

纪聿南怔在原地，他不知所措极了，思绪停滞。

“程淮之！死了爷爷的人又不是你，被算计的人也不是你！”

程淮之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