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2）

这么多年不见，谢熠倒是爱上了睡觉。

车辆停在万达商场门口时，谢熠还没醒，纪聿南只好摇了摇他，身上的人眉头都没皱一下。

“谢熠，醒醒到了。”

腿上的人不为所动，纪聿南又尝试喊了几次，却依旧没什么回应。

他只好抱歉地看向司机，“那我改个地址吧，不好意思啊，到时候我给你多加些钱。”

目的地改到了小区。

谢熠依旧没醒，纪聿南无奈地将人抱上了楼，一路上他才逐渐地醒过味来。

怀里这个大少爷好像就没走过几次路。

来他家的路多半都是被他抱进来了。

“真是祖宗！”

纪聿南将人放在床上，看了眼时间出了门。

他得给谢熠买个手机，堂堂一个现代人连手机都没有过得什么日子啊。

冬日里天黑得早。

哪怕纪聿南三点多出门，来来回回的，时间翻到了下午五点。

谢熠醒过来时，眼皮沉得抬不起来，他想要翻个身，却没忍住一声轻呼。

心脏突然抽痛，好像有人用针重重地扎了一下。

像是突然爆发的海啸。

耳边轰鸣，嗡嗡地什么都听不到，四肢发麻，手指像是被人用力地折断，想要吐的欲望在嗓子口徘徊。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正正好在谢熠抬头就能瞧见的地方挂着一轮半月。

月光刺得眼眶酸胀，泪水顺着眼角落下。

谢熠紧闭着双眼，喃喃地喊着：“纪聿南，纪聿南。”

可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人回应他。

胸口压了一块石头，眼前一幕一幕闪过的是，秦望舒那副笑脸。

谢熠双手不断地捶打着脑袋，想要将那些画面赶出去，可碎片化的记忆缠着他，不肯离开分毫。

“不要，不要，求求你了。”

“爸爸！”

头重脚轻，谢熠从床边掉了下去。

纪聿南扭开钥匙进屋的时候只听到轰一声，他把手里的东西全都丢在沙发上，脚步急切地奔向卧室。

“我的妈呀。”

纪聿南抱住谢熠上上下下地检查后追问，“你多大的人了，睡觉能掉下来？”

他这时才发现不对劲。

谢熠浑身都在发抖。

可还没等他问，怀里的人忽然窜了起来，整个人抱住了他，死死地咬着他的脖颈。

还没痊愈的伤口再次被撕扯。

“纪聿南，纪聿南，你回来了。”

他说话的声音含糊颤抖，血水顺着脖颈流淌，纪聿南安抚地拍打着谢熠的后背。

“没事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可他能明显地感觉，自己的安抚并没有什么作用。

谢熠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身体抖得越发的厉害。

“谢熠，你怎么了，你让我看看你。”

纪聿南推搡着谢熠，想要将人从怀里扯出来。

可谢熠却突然推开了纪聿南，他嘴角还有些血迹，眼眶通红。

纪聿南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就好像从前在村里，看见一只溜溜哒哒的流浪狗。

因为长时间的挨饿和挨打，他们会在遇到人的时候呲牙咧嘴，双目满是血丝，红得像是得了病。

它们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纪聿南伸手摸了摸脖颈的伤口，其实谢熠咬得不深。

“我给你买了礼物，还打包了些饭菜，都是沪洲的特色菜，你尝尝。”

纪聿南伸手就想要去握谢熠的手。

却被谢熠一把拍开，“你不想要我吗？”

月色顺着没有闭合的窗帘缝隙落进来，巧妙地打在谢熠的脸上，明暗交错，闪过眸底时映得格外锋利。

“纪聿南，你听不懂人话吗？”

谢熠说着开始去扯自己身上的衣服，他说得决绝，可手却抖得抓不住衣角，一次又一次地从纽扣处滑落。

衬衫被他扯得不成样子，布满褶皱。

纪聿南呆呆地看着谢熠，谢熠像是一个疯子，传统意义上的疯子，甚至可以说，他从谢熠的身上看不到一点理智还存在的样子。

“谢熠，可以了，你在干什么！”

纪聿南冲过去一把按住谢熠。

谢熠躺在洁白的床单上，眼眶里盈满了泪水，他像是抓着纪聿南的胳膊，死命地靠近自己。

“纪聿南，我不脏的……”

“求你了。”

他的唇瓣贴上来的瞬间，纪聿南的脑子炸开了。

可当纪聿南的手触摸到那枚属于池春和的赤红时。

谢熠忽而变得冰冷。

他眼神狠厉，手指几乎要掐进纪聿南的胳膊里。

“哥哥，拿掉它，拿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