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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宁好不容易才打开心扉对他提出了要求说想去看海，虽然其中缘由弯弯绕绕，但是只要是她主动说的，宋枝年就不想让她失望。

距离市内最近的海也要十几公里，宋枝年本来想叫车，但姜可宁说她想坐公交，宋枝年查了一下，有可以直达的班次，就答应了。

姜可宁生病的时候像是比平时还要亢奋，因为穿得多，宋枝年还给她戴上了一个毛线帽，走起路来蹦蹦跳跳像一只小企鹅。宋枝年就想起自己小时候，一生病就在心里面暗自窃喜，然后趁病着死命地跟老爸老妈老姐提要求，一场病下来，馋了半个多月的模型全部集齐了。

其实生病的小孩是幸福的，如果有人疼的话。

111.

公交车摇摇晃晃，在某个站点突然涌进了很多人，把车子填得满满当当，过一会儿又像金鱼从肚子里生出很多透明的小金鱼一样慢慢吐出带着大包小包回家的人类。

司机旁边的小镜子下方，吊着一个红色的护身符，护身符上缝了一个小铃铛，车子一动起来，铃铛的咣当咣当地响。

坐在他们后面的阿嬷接了个电话，嘴里念叨着：“知道咯知道咯，奶奶记着呢，大白兔还有喜之郎。”对面好像说了什么，阿嬷就又说：“哦！对对！还有小贴纸。”

车子里的窗户关着，人又很多，不冷也吹不到风，但宋枝年还是把姜可宁的手揣进自己口袋。

车门有个背着小工具箱的女孩，她旁边是一个背着吉他的男生，公交车因为停红灯晃了一下，男生就把面前的姑娘圈进怀里。

公交车驶向不同的目的地，日落将至，宋枝年和姜可宁要去看海。

112.

车窗外慢慢露出一条线一样的海面的时候，宋枝年捏了捏姜可宁放在自己兜里的热乎乎的手。

因为还病着，她有些犯困地说：“到了呀。”

“对啊，我们到了。”

本来以为能看见日落，但是今天的太阳好像忽略了这个过程，短短五分钟，天色就暗了下来。

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那天的海也不是很蓝，甚至也不是很清澈，跟暗下来的天空呈现出协调的灰蓝色，是不太有生机的景色。

宋枝年担心姜可宁失望，就扯了扯她戴在头上的毛线帽转移她的注意力，“等会儿带你去喝热奶茶好吗？”

姜可宁点头说好，然后朝海边走了几步又突然蹲下来，衣摆蹭到一些沙子，站起来的时候又掉回去。

她转身朝宋枝年摊开手心，是一个漂亮的白色贝壳，仔细看的话上面泛着一些珠光，被光照到就变成五颜六色的。

“这是我第一次捡到这么漂亮的贝壳。”姜可宁在专注地欣赏自己的战利品，像是一只在冰天雪地中走了很久找到同类的小企鹅。

宋枝年伸手碰了碰她的睫毛，她就抬头看他，对着他笑：“好幸运啊。”

她可能看出宋枝年的精神有些游离，注意力四散地放在很多地方，因为想要记住、想要看见的东西太多。

“宋枝年有没有变高兴啊？”姜可宁问。

宋枝年呆滞了一下，没有想到她还是固执地在想着他的情绪，看来他们两个很像，都不太相信对方说的话，所以总是要反复确认。

宋枝年把她的围巾往上调整了一下，遮住了半个下巴，“姜可宁，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她懵懂地眨了眨眼睛。

“知道我很爱你啊。”

“你不知道的，虽然已经这么久了，但到现在，我看见你的眼睛还是会心动，牵你的手我还是会紧张，天天见你也还是会想你，想把每天的24小时掰成两半来用，而且，我一想象到你不在了就害怕得发抖，害怕得想吐。”

“唉，你不知道的，你是小白眼狼。”宋枝年说到后面都有些神智不清。

“我不是小白眼狼。”她很快反驳，脸颊和鼻尖都红红的，然后声音颤颤抖抖地说：“我不会不在的，我……也很喜欢你的…你不要害怕了。”

宋枝年有点用力地握住她的手，“那你保证。”

“好呀，我保证了，只要宋枝年需要，我一定每天都出现让他开心。”她说。

32 第三十二章

◎梦核◎

113.

宋枝年出生于1996年12月31日的凌晨, 踩着一年的末尾，来年的开头降临这个世界，母亲李晓樱算着日子，稳稳当当地在家里的沙发上看起了tvb经典剧。

影片中, 留着当年流行浪奔发型的男主角跳上了汽车, 一手抓着门把手, 一手握枪往后面正在追杀他的黑衣人砰砰砰开枪，脊背紧贴车门, 一缕碎发散在前额, 脸侧的小擦伤和正在流血的嘴角看起来又多一些颠沛流离的破碎感。

李晓樱女士的情绪因为这个画面波动了一下, 在步入97年的前一天，早于预产期一周进了手术台。

尝试过一次顺产的痛苦，李晓樱在怀上宋枝年的时候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