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天意（花影）（1/2）

一天晚上，夜深了。

花影躺在床上，安静地看着天空的勾月。镇子上的夜出奇地安静。花影伴着风吹动湖水打在礁石上的哗哗声，心情平静安定，渐渐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恍惚有人敲门。花影起床，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男人，长发遮盖住了脸。男人没有说话，指指外面，转身就走。花影犹豫一下，跟了出去。

屋外，月亮隐在乌云里，看不清路况。

两人走了半个多小时，男人的速度越来越快。

“喂！”花影忍不住了，喊了男人一声。

男人的速度更快了。

花影一提气，追了上去，伸手抓住男人的肩膀。“你要做什么？”

男人回过了头。恰此时，月亮从云层露出来，月光照在男人脸上——一张没有五官、只是一张平板的白脸。

“该死！”花影一掌拍过去。

掌力还没打男人身上，男人化为一团泡影，消失了。

花影脚下一软——路面成了水面——掉入了湖水中。花影手脚连用，身体上浮。湖水里却伸出无数只手，要把花影坠入水中。花影一掌拍出，惊涛骇浪，打散了鬼手。但鬼手就像斩不断的愁丝，掌力消散，马上又重新凝聚，拽着花影下坠。

花影呛了一口水，气息泄了，失去了反抗能力，只剩本能地挣扎……水拼命挤进嘴里，涌入了肺里。

花影意识模糊，视野变小，从一个小亮点到全部消失，感觉却敏锐起来，身体传来异样的舒适感......

要死了么？

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花影的手。希望来了，花影心里升起不屈的意志，反扣住援手，一用力，出了水面。花影挣扎着，爬到了岸上，躺着坚实土地上，不断吐出肺里的水，大口喘息。

过了一会，耳边传来一串声音。声调很温和、但音节很奇怪，不像人类语言。然后，花影耳朵一热，听懂了奇怪的声音。

“你好点了么？”

“好多了。”鱼肚白的光亮下，花影隐约看到一个健硕的身影，“你是谁？”

“我叫魍信。”他说，“你怎么来的？”

“我......”花影想不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了。她尴尬一笑，转移了话题，“谢谢你救了我。”

“口头报答，毫无意义。”

“你想要什么？”新鲜空气入肺，火辣辣的感觉消失了，身体机能开始恢复。花影第一次感到，自由呼吸是一件幸福的事。

“做我们的帮手。”

“帮手？”花影站了起来。

“是。”魍信说，“界主正在与孽妖斗争，孽妖的力量太强大，我们需要帮手。”

“界主、孽妖？”花影仔细打量眼前一身黑色西装的中年人，笑了一下，“我有点糊涂了。”

“这是化外造境，由界主掌管。我是他的卫队长。”魍信说，“几年前，界主休眠。孽妖趁着空间混乱进入了造境。孽妖有吞噬他人力量的能力。他吞掉了造境的守卫，还在不断强大。现在只有界主在苦苦支撑。我们要保卫界主。”

花影借着不太明亮的光，看清了周围环境：这是大湖中的一座岛屿，岛上绿树成荫、怪石林立。花影在大湖周围转了很久，没看到湖中有岛屿。走到岛屿的边缘，下面是大湖。湖水里游走着各种幽魂，它们看到花影，发出愤怒的嘶吼，几只幽魂甚至要跃出水面扑了过来。

“离水远一点。”魍信拉了花影一把，“水里的东西很危险。它们是孽妖的爪牙。界主需要从水里汲取力量，但它们阻断了界主与水的联系。”

“哦。”花影发现了一个问题。她记不住魍信。花影看到他，会想起他是魍信，记起发生的一切。魍信离开花影的视野，关于他的记忆就会消失。“我需要做什么？”

“你信了么？”

“是。”花影知道，强大的异人有开辟空间的能力。她很可能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

“你愿意做我们的帮手？”

“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花影说，“我就算能力微薄，也会尽力而为。”

“跟我来吧。”

魍信带着花影，在绿树成荫的岛上崎岖穿行。天上不时飞过一只巨大的怪鸟。魍信不喜欢怪鸟，不断低声咒骂。

走了一会，远远看到：怪石嶙峋中有座气派的宫殿。宫殿上铺着青蓝相间的琉璃瓦，庄严、巍峨。

魍信带花影进入了宫殿。

殿内，凉爽，但湿度很大，有一股浓厚的水腥味。

大厅正中，坐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他二十多岁，脸色苍白，干瘪的身材撑不起宽大的、镶满珠玉的明黄色袍子。

“界主，”魍信恭敬行礼，“我把人带回来了。”

“你好，花影。”界主的声音透着孱弱。“还好，魍信已经替你学习了语言。”

“我要称呼你界主么？”造境的语言另成体系，音节古怪，但花影能听懂，也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