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公平（1/2）

拉尔上完课，去了图书馆，然后洗了澡，打理好仪容，坐在床上等待着。

直到传送魔法将他带走。

拉尔出现在了那张柔软的沙发上，而她的对面，拉尼娅低头看着书，房间里只剩下她不时翻动书页的声音。

拉尔看了她一会儿，见她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就低下头安静地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也可能过了很久，拉尔不太清楚，他在这个书房里时总觉得时间流逝如水，倏忽消失殆尽，总之拉尼娅合起书，抬起头。

她夸赞道：“做得不错。”

昨晚那道视线果然源自拉尼娅。

拉尔沉默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呼名......您说过有些圣物本身就寄存了对象的力量，可以跳过呼名过程而取得其权柄。您给我的那根独角上，烙印有您的力量么？”

拉尼娅反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拉尔说：“即使目的只是一个拙劣的仿品，我也没想过我会成功。不，与其说是成功仿制了天平，不如说只是把属于您的力量牵引了出来。如果不是我，是其他的任何人，拿到那根独角，都能做到一样的事，或者比我更好。”

拉尼娅说：“愚不可及。”

她伸出手，金币、刀剑、皇冠......无数的虚影在她手上变换，只要她愿意，它们随时可以从虚拟中进入现实，成为真实的造物。

“我这一生创造了无数的造物，也有不少散落在世界各地，难道它们都寄宿着我的力量么？难道人们都能从它们身上牵引出我的力量么？”她合起手掌，虚影消失不见，“哪怕是诸神也仅仅将自己的部分权柄寄于规定的圣物中，明白么？”

她收回手支着自己的侧脸：“当然，如果我想，我确实能把力量强行寄宿在那东西上面。但这就意味着我的力量与它达成了平衡，明白么？”

“只可使用，不可占有。试图把那力量牵引出来，就意味着你要达成新的平衡，否则在介入的一瞬间就会让宿体崩溃，能量爆裂。”

她说：“不过这是个有意思的想法，也许我会在哪次作业上加入它，你最好做好准备。”

拉尔说：“我不明白，我确实感应到了只属于您的气息。”

拉尼娅说：“真是了不起的鼻子，连我都有些好奇了。”

拉尔说：“如果您在意的话......”

拉尼娅打断了他的话：“我不需要用你做实验，对我来说，这种事只需要看一眼就能明白了。你的鼻子确实比寻常人灵敏不少，但也仅此而已。也就是说，这是来自灵魂的天赋，呵呵。”

“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不然也许哪天你就会悄无声息地从这世上消失。”

拉尔说：“我明白了。”

拉尼娅回到了正题：“你在那上面感应到了我的气息？当然了，它经过了我的手，是以我的魔力为交换而来到这个世上的产物，无论流落到何处，它始终带有我的痕迹。”

“因果？命运？随便怎么称呼好了，反正这东西虽然存在，但永远不会有人切实掌握。我和我的造物之间确实被无形的丝线所联系，而且永远无法斩断。”拉尼娅挑动着手指，好像那上面真的缠绕着丝线，“顺着它们追溯，确实能抵达我这里，换取我的力量。是不是觉得这个过程有些熟悉？”

“呼名。”

“不算太蠢。呼名就是将这丝线具体化的仪式，诸神抛出他们的因果，凡人为丝线所缠绕，于是诸神将力量顺着丝线传来。”

拉尔问：“那是您......赐予了我天平么？”

拉尼娅叹气：“看来还是有点蠢。我只是感知到有人复刻了我的力量，最后看了一眼罢了。因为你成功了，所以我投以视线；如果你失败了，我看都不会看一眼。放心好了，这是你自己的本事，我还没有无聊到为了一个白痴学生去徇私舞弊。”

拉尔问：“我得到了您给的独角，才完成了这样的事，他们并没有您的造物，这会不会并不公平？”

“公平？”拉尼娅难得感觉有些好笑，“拉尔，公平这个词不该由你来说，不该由你这样的弱者来说，对你来说公平只是强者的赏赐，你只能接受，无权讨论，更无权干预。”

“我的课上的每一个学生都有着优越的出身，他们自小接受着你可能无法想象的教育，享用着你此前无法触及的资源。至于我的造物？我说过了，我的造物流向了世界各地，他们四处收购，视为珍宝，甚至有人专门向我求购材料，只要求出自我手。拉尔，这就是你的同学，而你现在告诉我，你得到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并不公平？”

她失笑着摇头：“宛如乞丐忧心国王。”

拉尔无言。

拉尼娅说：“收起你不必要的担心，还是好好利用时间，让你空荡的脑袋里稍微多一些有用的知识吧。正好，把你那拙劣的赝品拿来，我给你讲一些关于天平进阶的事吧。”

拉尔说：“我把它的归属让给爱玛同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