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比赛现场（1/2）

程淼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表情有些心虚。

只有他自己知道，时溪说得没错。

他才不是什么十四岁只身一人前往H国参加训练，被无良公司背刺回国的逐梦少年。

背景经历全部是他编造的，反正从头到尾都是籍籍无名。

他当初从一个T国来的大师那里了解到关于养小鬼的事，认识苏妍的那刻，一个计划在他脑中慢慢酝酿成形。

如果真有那大师说的那么神，轻而易举就能获得别人的追逐，不再年轻的容颜和笨拙的躯体也都能够得到粉饰，那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时溪年纪小，其实没有太多捉鬼的实战经验，但耐不住天资聪慧，只因为曾听师父说过一些，对于养小鬼这类邪术的运行机制，就已经了解。

故而是一副早有所料的表情。

“小鬼能够帮助你获得无数粉丝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它扭转了你的运气。”

“另一方面，是因为它施展了一种名叫‘鬼遮眼’的法术。它改变了观众眼里你的样子，改变了你的身形，甚至动作和表演。”

“换言之，你现在顶着一张根本就不属于你的脸！”

时溪说话间，攥紧了手中的佛牌。

那是一枚以黄铜为主要材质制作而成的阴牌，是强度极高、难以摧毁的质地，可在小姑娘手里，就像一个酥松软脆的饼干一样，轻轻一捏就被粉碎了。

程淼看见，她粉碎佛牌之后，她手里的那只小鬼身上积聚了越来越多的黑气。

而黑气的来源，竟然是程淼自己！

他和小鬼之间蔓延着密密麻麻、丝丝缕缕的黑气，从他身上不断传递到小鬼的身体中，就好像是抽走他的血脉一样！

“还给我！不要！不要啊！”

他的手在空气中挥舞，试图挽留住什么，却发现这些东西他能看见，却无法触摸到。

一切都是徒劳。

等到黑气慢慢散去，程淼整个人也变了一个样子。

站在原地的男人额头狭窄，眉毛十分杂乱，脸上的沟壑处十分明显，原本白皙细腻、充满胶原蛋白的脸颊已经被横肉代替。

苏妍怔怔地看着他，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面前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开启了她尘封的记忆。

她见过程淼原本的模样，那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那时的程淼是个成熟温柔的成年男人，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虽然面容没有那么俊美，但脸上的凶相也不像此刻这样这么明显。

她那时觉得他有点精于算计，后来却自我否定，觉得想得多不是坏事，自己会这么想肯定是因为太单纯了。

后来——程淼就像逆生长一样，越来越年轻，唱跳水平也从四肢不协调变得格外丝滑，作为C位控场时的样子，仿佛世界都在他的掌中。

“都是假的。”她喃喃道。

原来，都是假的。

“他又不能见到每一个人，是怎么影响和控制那么多粉丝的呢？”

陈嘉然皱眉思索着。

“种心锚。”时溪在脑子里搜罗到一个可以恰当解释的词语，“不一定要见到本人呀，照片、视频，还有文字，都可以造成干扰的。”

“我懂啦！”

“是不是有些人的个性容易受到影响和动摇，这种人就容易被侵蚀和干扰。小鬼在他们心里种下心锚，慢慢地就会改变他们内心的想法。”

柳盛轩理解能力极强，时溪听他说完，赞同地使劲点了点头。

【难怪程淼的粉丝总体年龄都偏小呢】

【真的，一定要爱自己，拥有无可动摇的自我主体性】

【我粉上他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不理解我，可我还是喜欢他，我以为这就是我对他无解的情感，原来是夺走了我本该给自己的爱】

【我追了他那么多年，如果他出道之前为了红、为了被看见做这些手段我也认了，可我没想到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努力，我花了那么多钱，到头来他还是个普通人】

【我为什么会粉上这么个玩意儿】

【好可怕……这是程淼的粉丝们命里的劫吗】

“吸纳他人运势，强行改命，你伤害过很多人，接下来会一一偿还。”

软糯的娃娃音配上小时溪一脸正义的小脸蛋，众人心里面对这种事的恐惧被冲散了许多。

程淼黯然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讽刺地勾了勾唇角，被工作人员带离节目拍摄地的时候，又一副接受了现实的样子，没有任何挣扎。

“他不会想不开吧？”

封皎皎目送着程淼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又有些隐隐的担忧。

柳修文满不在意，“他做的这些事就够他死一万次了，估计网上要把他给骂死。”

时洛嗤笑一声。

“他要是寻死，估计会想要拉我给他垫背。”

想到他跟程淼的恩恩怨怨，就凭他的了解，程淼这个家伙，临死都要扑腾几下，可不是那么轻易就放弃的人。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