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明潮与暗流（1/2）

一只灰色的海鸥在天空中盘旋。

似乎是有些倦怠，它选择落脚在一艘商船的桅杆上。

它一边清理着自己的喙头，一边打量着岸上的一群人。

“老夫此次能够重见天日，多亏了公子和大人出手相助啊。大恩大德，实在是难以为报啊！”说话之人身形肥胖，一笔山羊胡颇显气派，正是昱管事。

“昱管事言重了，若不是护送我二人这趟差事，倒也不会招致飞来祸端。”嗓音浑厚的赫希蒙德话语中颇有歉意。

“两位想必不缺盘缠，正所谓宝剑配英雄，我观公子于射术上颇有天赋，老夫正好收藏有一张七星龙虎弓，就送给公子吧。”

不等毅羽推辞，昱管事已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厚布包裹的物件，塞到毅羽手中。

“既然二位已经决定不再同行，那老夫就此别过了。江湖之大，日后必有重逢之时。两位珍重！”

目送着昱管事一行人乘船离开，赫希蒙德对着毅羽开口道：

“把你弓箭借我一用。”

毅羽疑惑地把包裹好的弓箭递给他。

赫希蒙德拆开封布，入眼处一把古朴纹刻篆形文字的硬弓，弓长七尺二寸，弓身各处錾刻着一枚多角星，共有七枚，而扣弦处一只老虎张着血盆大口，栩栩如生。

他顺手接过毅羽递给他的配套箭矢，入手沉重。

“好弓，好箭！”他情不自禁开口称赞。

“之前都是你在秀箭法，也让你见识下我的箭术！”

话音未落，一枚云纹箭已脱弦而出！

正站立在桅杆上的灰色海鸥突然感觉到巨大的危机袭来！

它正准备振翅逃离时，一道劲厉的风声已穿透它的胸膛！

在毅羽的视角中，一个灰色的物体摇摇晃晃坠入海中，溅起一波小浪花。

从桅杆上飘下来几根羽毛，其中一根灰色尾羽飘落在毅羽的手中，还残留着几滴鲜血。

望着洋洋得意的赫希蒙德，毅羽真不知道狩猎一只静物有何值得炫耀的。

“好了，我的牧师兄弟们，新的船只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请登船吧！”

淡金色头发，清秀英俊的面容，脸上洋溢着亲切的微笑。

正是许久不见的皮拉尔教堂蓝袍牧师，尼禄。

“上次我已经劝过海戈斯了，别跟着去，他非不听，这下子再也不能聆听圣主的圣训了，愿圣主保佑啊！”尼禄的表情是如此的真诚。

不耐烦理他的赫希蒙德翻了个白眼，反唇相讥：“他就算是躺在棺材里，听到你的祝福，也要气得爬起来。你可省省吧。”

“圣主面前，都是值得启蒙的兄弟姐妹，我怎么会对他另眼相看呢？更何况，他是你的敌人，又不是我的敌人。若不是上层的吩咐，我又怎会...”

后半截话语被赫希蒙德瞪了回去，尼禄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忙换了一个话题：“这次再走水路我已替你致函扫清了障碍，有教会的照拂，沿途你们可以拿到最快的马匹和补给。”

赫希蒙德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什么时候，圣主教的影响范围已经比国主的律令更大了...”

尼禄没有接他的话语，继续说道：“沿途唯一能够构成威胁的只有赤蛇了，却不知道这次你们怎么逃掉的？我听说你跟他打了一场，那个声势挺大啊，尊贵的高阶武者大人。”

“早告诉过你，不该问的别问。直到返回奇珥洛斯之前，赤蛇都不会构成威胁了。”话语中有着莫大的自信。

“好吧，你自己有把握就行。”尼禄把他们两人送上一艘商船。

看着藏在兜帽中的毅羽，尼禄嘴角忍不住一笑，他主动开口说道：“或许是圣主的指引，我总感觉我们会在王都奇珥洛斯相遇。”

没有等待他们的回答，尼禄一路哼唱着圣歌扬长而去。

...

白狼自治领境内。

一处军营大帐中。

五十多岁，容貌粗犷，双眼细长，鼻翼微挺，长长的胡须拖在地图上。

这名红袍男子正专心致志地观察着战时军情图。

大帐另一处，一名神情慵懒的中年男子百无聊赖地玩弄手中的棋子，面前的棋局已散落一盘，对于某人惯用的赖棋伎俩他已见怪不惊。

“莱因哈特，你认为下一步我们该从哪里突破？”红袍男子开口询问。

“主公，你如果先把输给我的东西兑现了，我立刻告诉你。”

“哈哈哈，这不是棋局还没有下完嘛，怎么能说输赢呢？”

一声通报从帐外传来。

“元帅大人，下属赤蛇求见。”

“进来吧。”红袍男子恢复了威严的神态。

修长瘦削的身影缓缓步入，面色更加苍白，以往狠厉的三角眼中此时只有敬畏。

他环顾大帐，单膝跪地问好：“元帅大人安好，莱因哈特大人安好。属下此次执行任务失败，特来请求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