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贺琉璃（1/2）

“昂——！！！”

一阵阵的龙吟回荡在水中，离得愈近，愈像是在头顶砸下了一道又一道雷霆。

金色的光芒在锁链之上跳跃，每闪烁一次，季瑶光都能看见黑蛟的血液沁入其中。

越是靠近，季瑶光愈是能清晰感受到黑蛟的痛苦。

她能看见黑蛟崩裂的鳞片，腐烂的血肉，以及断裂后重新生长的畸形骨骼。

人间的酷刑也不过如此。

可当她对上那双如同月亮般的眸子，从中所窥见的只有压抑到极致的愤怒与仇恨。

它是蛟龙。

哪怕被拘禁在锁链之上，它也依旧有它的高傲。

如果季瑶光能听懂水族的语言，就能知道黑蛟吼声的意义。

它说：这点小伤，能耐我何？嗟尔鼠辈，待我脱身，也只有这些手段罢了！

不管是不是嘴硬，至少它千百年未屈服。

突破层层威压，季瑶光咬着牙，终于站在了它的面前。

“前辈，您的眼睛……”她艰难开口道，伸出手，想要将怀里的明珠送出去。

可还没触碰到黑蛟，那条闪烁着金光的锁链便像是生了灵智，向她攻来！

季瑶光抬手，下意识斩出一道剑气。

“铮——！！！”

剑气与锁链的碰撞之间，一道漩涡悄然浮现在水中！

无比熟悉的吸力传来，季瑶光只觉得眼前一花，再一睁眼，却发现头顶废墟一切如常，黑蛟消失不见，而自己则被四面金色墙壁围住，自己到哪儿，它们便跟去哪儿，像是凭空给她多了块乌龟壳儿。

——如果她能带着墙壁到处走的话。

以头顶废墟为参考，季瑶光进行了不少尝试，最后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

——她能带着这四面墙壁自动，不过平日里无比轻松的一步，此刻耗费的灵气却是往日的千百倍。

哪怕在灵气无比充裕的寒潭之中，她也隐隐约约有灵气枯竭之感。

她试过往上游动，墙壁依旧跟随着她。

这是束缚她的牢笼。

——是牢笼，就要斩破它！

“铮——！！！”

长剑出鞘。

按照季瑶光以往的习惯，应当是拔剑斩向墙壁，可不知为何，心念电转之间，她只是用剑尖碰了碰墙壁。

“昂——！！！”

刹那，一道龙吟声在四面墙壁之中回荡。

季瑶光眼前骤然一黑，在发现有什么变化后，她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墙壁之上出现了一幅画！！！

画上绘制着一条周身缠绕着金色锁链的黑龙，头顶双角被斩断，鳞片脱落，血肉翻飞，头上眼睛处有一个空空荡荡凹下去的坑洞，看上去威严而恐怖。

除了一个是龙一个是蛟，壁画上的存在与先前水中困蛟一模一样！！！

它真的消失了么？

直觉告诉季瑶光，黑蛟就在壁画之上！

怀中的明珠愈发滚烫，却又像是被什么束缚，只能在季瑶光怀里疯狂滚动，其上灵气愈发微弱。

望着那个大小正好合适的坑洞，季瑶光轻轻拍了拍那颗眼睛，往其中注入几分灵力：“去吧，往你的主人处去吧。”

眼睛仿佛生了灵智，在那几分灵气的助力之下，它逃离了季瑶光的怀抱，往壁画之上飞去。

画龙而点睛。

刹那，墙壁上的龙活了过来。

“昂——！！！”

巨大的龙吟回荡在水中，在第三只眼归位后，它的气势节节攀升，疯狂吐纳着灵气，如同一只水底的灵气漩涡。

气势愈来愈盛，它原先缺失的鳞片与腐烂的血肉也开始重新生长。

终于，在所有鳞片长出后，它仰天长啸，周身的锁链便应声而断，再也不能不能束缚于它！

黑蛟从壁画之中飞出，四面金色的墙壁也迅速崩解成粉末，季瑶光眼疾手快将其收回储物手镯之中，才免了其弥漫于水中。

站在一处废墟的墙壁之上，季瑶光抬头，正好能看见黑蛟撞击头上的结界。

“咚——！！！”

“咚——！！！”

“咚咚——！！！”

一下、两下、三下……

黑蛟仿佛不知疲倦，在其疯狂的撞击之下，水中的物事也被带得往周围东倒西歪。

这时候靠近旁观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主意。

在撞击的间隙，季瑶光稳住身形，缩回了岩洞之中。

“咔嚓——！！！”

她刚回岩洞里，就听见了清晰的一声。

头顶的结界……碎了！

神识能清晰看见外面被水波带动到处飘荡的断壁颓垣，而顺着结界的裂口，黑蛟飞了出去！！！

被注入几缕灵气的明珠成了季瑶光双眼的延伸。

在她的神识追不上黑蛟时，那一颗黑蛟的眼睛与她共享着视角，让她清晰地望见了秘境之中的一切。

——她们在秘境最北端的寒潭底。

在她们被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