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Iota（1/2）

被羽者无眼可剜，无舌可拔，目不能视，口不能言，灵却唤他的名——《灵之书》4.9

……

或许是因为卢卡斯的身份，也可能是因为他所谓的“不能说的理由”，进入基地的审核流程比卡洛斯想象中简单不少，他们几乎是毫无阻碍地到达了驾驶员训练区。

卢卡斯并没有做过多交代，只是出示了一份特殊的证件后，便将卡洛斯交给了测试员，自己则以其他要务为由离开了。

卡洛斯按照指示换好作战服后，走入了训练机的驾驶舱：“开始前，能告诉我适应性考核的目的是什么吗？”

“数据采集，评级认定……不过一般只有新人会信这东西，活下来比什么都有说服力。”回答的语气并不亲切，但卡洛斯所能做的只有强迫自己适应这种冷漠的环境。其实他本不需要适应，他早已经体验过工厂中令人窒息的空气。

“准备好了？”不等卡洛斯回答，负责人已经关上了训练机的驾驶舱门，同时启动了模拟战。与卢卡斯的逐步操作不同，这一次的链接流程快了许多，是军队里一贯雷厉风行的风格。卡洛斯很快察觉到了脑海中流窜着的冰冷数据，开始引导自己的思绪与之相连。

数据库中还没有三代机，卡洛斯选择了与信徒设计思路最接近的使者，作为鲁赫的机体，操作系统大同小异，依靠神经链接的数据传递，他很快掌握了基本操作。

耳麦中传来一声很轻的惊叹，似乎是他链接时顺利的程度超乎预期。当卡洛斯头脑里的数据流不再躁动后，负责人对他说：“很高的天赋，难怪会被推荐……小子，名字？”

“卡洛斯，我的名字是卡洛斯·费德。”

“嗯，费德。开始模拟，敌军规模：劣魔级20。全歼目标。”

驾驶舱的屏幕亮了起来。扫描器的警报紧随其后，远方的沙漠中出现了二十个高速移动的鲜红色标志。

“武器？步枪、火神炮、匕首、手榴弹……用机炮的话……”

就在卡洛斯进行数据比对时，他听到了脑海中传来的异响。

“哒哒哒，哒滴，哒哒哒滴，哒……”

与往常杂乱单调的声响不同，这一次植入体似乎隐藏了什么信息，但卡洛斯并没有心思细想，因为模拟舱里已经发生了不可置信的变化。所有的仪表全部锁死，操纵界面无响应，显示屏上的影像也发生了剧变，如此情形，却没有任何的警报。

金色的沙漠霎时间变成铁灰，炽热的阳光也黯淡了下去，毫无生机的空间中，只剩下淡青色的灯光在闪烁，以及远方一个模糊的装置的剪影。它上端无数的枝桠延伸到了那片冰冷的天空中，如同树一般，下方也与金属色的地面相交，仿佛是这片空间中上下之间唯一的联系。

“滴滴，滴滴滴，滴，哒哒哒哒，哒，哒滴哒……”

卡洛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愣住了，他在感叹面前景观之壮观而诡异的同时，不断地呼叫着舱外的工作人员，但耳麦中只剩下刺耳的干扰音。与此同时，训练机的失控也让场外的负责人们大为惊讶，因为卡洛斯的神经信号已经达到了难以置信的高度，在不借助义体手术的情况下，足以造成脑损伤，紧接着，他的信号彻底丢失了。至于模拟战的信息，也一并陷入了静默，他们甚至不知道卡洛斯此刻眼中看到的是什么。

“驾驶员情况如何？”

“舱内气温正常，驾驶员生命体征正常，但如果保持方才异常的信号高度……”

“启动紧急预案！终止测试！”

“训练机拒绝交互，无法终止模拟程序！”

“联络整备员，手动开舱。跑步！”

“是！”

卡洛斯可以感受到海量的信息穿过大脑，但眼花缭乱的眩晕感很快消失了。纷乱的数据化作了许多无定形的实体和窗口，它们继续堆砌，彼此交融，再变形——卡洛斯看到了人的轮廓，被细小密集的线缆缠绕着，吊挂在那棵树上的人。

“哒哒，滴滴滴，滴，哒滴……”

图案又发生了变化。地层深处，灯火通明的洞穴中，钢铁构筑而成的圣殿里，灰色的神像被杂碎，从至高点挪于王座旁，王端坐高处，其下是祭司，军士，学者和黎民。

“滴哒滴哒，哒滴，哒滴哒，哒滴哒哒，滴滴滴，哒哒哒……”

不断重复着的异响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卡洛斯头脑中的奔流也愈发狂虐，他忘记了操纵，也忘记了逃生，无意识且被动地承受着大脑被压垮的痛苦。

构成植入体的纳米机械又开始疯长了，卡洛斯几乎可以听到它们在大脑上爬窜时擦过骨头的刺耳声音。他嗅到了自己的血，随后品尝到了铁锈的咸腥味，紧接着是感受血液流过嘴唇，下巴，贴着脖颈滴落在作战服上。

他的身体变得虚弱，精神却在飞翔，他感受到了神经与植入体接通时豁然开朗般的愉悦。植入体在自我进化。

紧接着，这片神秘的空间崩塌了，随着它的消融，模拟战的场景又出现在屏幕上。仍是炽热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