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脆弱的和平（1/2）

人皆恶其名，但无人上前，因被羽者可飞向天空——《铁之书》1.2

……

由于使用的是以哈耳庇厄级机械体动力炉为蓝本改装的引擎，卡洛斯的飞行摩托车行驶速度比大部分常规动力载具都快上不少，但赶往第十九厂还是要一段时间。

第十九拆解厂位于鲁赫集团辖区西南，是北方联盟距离e.d.e.n最近的聚落之一，换言之，从前线清理出的am残骸最先到达的便是第十九厂，因此即使是在以靠着拆解异形机械体残骸发展产业链的鲁赫，也算得上是最大的工业园区之一；相比之下，卡洛斯所处的第十七厂则要穷酸不少。

“天上！卡洛斯，快看！”拉舍尔忽然说。

卡洛斯抬头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云端有九台拖着青色尾焰的飞行器，正朝着e.d.e.n的方位飞去。拉舍尔仔细辨认了一番后问：“你看，卡洛斯，青色尾焰，那不会是ge吧。”

“伊森集团的可变机的确能飞到这样的高度……看来欢迎仪式阵仗不小啊……六台游隼，两台椋鸟，中间那台我没见过。”

“难道是新型号？这可不是想看就能看的好东西啊！”

“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还是这种时候，按理说附近应该会有护卫的要员啊？”

“毕竟是促成ge研发的大英雄嘛，派新型机去让他们瞧瞧倒也说得过去。但我不明白，你说第一军为什么会消失几年呢？”

“要是能知道我也不会在这里了，坐稳了，我提点速。”

就在卡洛斯想要提速时，他的背后传来了异样的巨响，数架鲁赫集团的运输机自低空从他们身后急速掠向前方。

“军机？”

先于思考，卡洛斯产生了极其不好的直觉。他猛踩推进踏板，用最大动力进行爬升，同时侧过机身，朝一旁横滑了出去。

就在下一瞬间，他原先所在的位置，数条狰狞的金属蠕虫从大漠中钻了出来，卷起金黄色的炽热沙尘后，又潜入了地底。

拉舍尔被突然的变故吓得不轻，但作为对am了如指掌的拆解工人，他下意识喊出了名字：“塞……塞壬？塞壬级竟然会出现在这里！e.d.e.n的探测器为什么没有报警？”

驾驶座上，卡洛斯护目镜下的眼神已经浓郁得有些变形。他心中出现了一个极其不好的念头，哪怕是从不相信神的他，此刻也有了祈祷的冲动。

随着飞行摩托的极速爬升，遥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了第十九厂的轮廓，紧接着，便是卡洛斯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他看到了燃烧的防卫圈。

边境上空笼罩着铁灰色的云，那是望不到边际的飞行机械体集群。至少有上千台哈耳庇厄级和数百台蝎尾狮级，机炮和射线雨点般倾泻而下；地面部队则几乎铺满了整片沙漠，堪比金属的沙尘暴，如此规模的袭击堪称前所未见。

几乎耗尽北方联盟国力的永久防卫圈e.d.e.n，其数百米高的围墙此刻已经崩裂。原本驻扎在e.d.e.n的守军此时已经不知下落，洪流中偶尔亮起的青色火光或许暗示了他们的结局。无数的机械体正涌入内部，更早一批前来给第一远征军接风的人们，此刻已然化作黄沙下的无名残骸。

早些时候看到的伊森ge中队已经到达了战斗空域，伴随着两台椋鸟的交替投弹，最初一批冲破阵线的轻型机械体在火焰中化为飞灰。但这显然只能起到一时的拖延，更何况此次袭击的力度前所未见——没有情报管制和信息封锁，说明守军甚至信号都没有发出便被全灭。误判局势的援军只有中队规模，完全起不了作用，护航的游隼眨眼间已经被击坠了一半。

卡洛斯和拉舍尔已经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不知所措，直到飞行摩托因为操作中断险些坠落，他们才如梦初醒，赶忙开始逃离。

拉舍尔大吼道：“不是，这，这他妈的发生了什么！不是号称永久防卫圈吗？”

“你问我我他妈问谁！闭嘴，抱紧，再不跑来不及了！”卡洛斯用能发出的最大音量吼了回去，紧接着猛拧操纵杆，用几乎将飞行摩托扯碎的加速度急速掉头，超过安全范围的动力让发动机都几乎燃烧了起来。这样的速度甩开塞壬级肯定绰绰有余，但对于空中单位仍显得不够看，卡洛斯也只好祈祷不被发现了。

鲁赫的运输机上，空降部队的哈特上尉正质问着通讯员：“我先不管防卫圈是怎么失守的，你说第一远征军拒绝通讯是什么意思？”

他当然知道这是个无解的答案，他只是和所有人一样不敢相信。e.d.e.n是被设计为足以抵御有记录以来的最大规模am袭击三倍兵力的永久防卫圈，部署的纸面兵力可以正面击破两个泰坦级编队，即使是am的天基武器平台amu-05“百臂巨人”卫星炮也不可能立即攻破。换言之，出现如此变故，只可能是e.d.e.n的内部被破坏了，而唯一有能力做到的便是绝不会被警戒的第一远征军。

“哈特上尉，五点方向确认到平民的小型飞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