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理发店里的东西（1/2）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带着他们进那家大排档？”

老赵和莫樟两个塞着尸泥的眼眶对视，心中升起莫名的慌张，刚才他还想和莫樟搞好关系，现在却被质问，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家......大排档，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进去。”

老赵努力回忆当天的事情，竟发现自己记不得选择那家大排档是出于怎么样的考虑。

那时候他们四人是看到莫樟拍死那只怪异的老鼠所以误把他当成恐怖，因此老三才会划伤钟紫榆，把她推倒在地来拖延时间，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没有趁机逃离，反而躲进一个近在咫尺的建筑里？

那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们看不清大排档里的情况，即使在白天，他们也会在确定一个地方没有危险之后才会把它当作临时休息的地方，毕竟恐怖存在于某个无人建筑里的概率是很高的。

老赵越想越毛骨悚然。

“所以......”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他们在那个时候就被影响了。

之前莫樟就怀疑过出现在大排档的曾浩岚，现在又发现老赵四人很可能早在当时就受了鬼瞳的影响，只是简单地影响了他的判断，在潜意识中代替他做出选择，还不到完全控制的地步。

莫樟又记起进大排档的时候那一闪而过的红光，那就是试图影响他的鬼瞳，事实上他也确实被影响了。

莫樟之所以意识到这些是因为他们现在的位置——这条街的路口，刚才停下时他突然想起曾浩岚的话，他被发现时说的第一句话。

从一家理发店逃出来......

理发店，自己之前推测过的，最近的理发店，没错，就在这条街的路口，他们现在的位置！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冲出大排档第一时间就是往这个方向跑？为什么没有哪怕一秒钟的考虑就草率地做出了选择？

这不是正常的自己，这是鬼瞳影响的结果，它会让你在无意间舍弃一些思考，直接给你一个结果，一个它为你安排的结果。

这就是恐怖，它们既吃人见血，又惑人于无形。

曾浩岚驾驭了这样的东西，他迟早会因此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也许他已经付出了。

人觉笼罩了方圆几十米的范围，这不是莫樟的极限，但他已经察觉到某个记忆中的位置确实变得模糊和无法捉摸，那个本该是理发店的建筑。

所以，无论是曾浩岚的出现还是鬼瞳的影响，目的都是让我们靠近理发店。

那里有恐怖是几乎可以确定的事情了，曾浩岚说他的消失是去了理发店，莫樟怀疑他一开始就没有成功逃出来，或者说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原来的曾浩岚了。

见莫樟对老赵动手，锋子和钟紫榆有些惊讶，却不明觉厉。

莫樟松手，被放下来的老赵喃喃道：“我们都被影响了......”

“莫樟，我们接下来去哪？”钟紫榆问道。

没有回应。

不可思议的事情正在莫樟的人觉中显现，他看到理发店，一家，两家，三家……整条街道所有门面的门口都矗立着两个三色的旋转灯箱，营造着独属于理发店的氛围。

“天呐！”

当四人全部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样式统一的理发店一直延伸至道路尽头，他们甚至找不到原来的方向。

“这是怎么回事？整条街都变了！”

这里似乎已经不是他们原本所处的地方，像是一条复制而成的长廊。他们无论往哪里走，都见不到尽头，也见不到除理发店以外的事物。

无论是什么原因，莫樟知道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逼自己进理发店，并且他相信，无论进去的是哪一家，最终都会来到那个路口的理发店里。

理发店不能进。

他们必须找到一个出口。

但千篇一律的格式让所有人感到无力，甚至心烦意乱。最终一直没有说话的怂蛋光头再也忍不下去，埋头冲进了一家理发店。

“老三！回来！”

光头像是没听到锋子的喊话，依旧推门而入，他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击溃，哪怕里面有恐怖，他也不想继续忍受煎熬。

在光头进去的那一刻，莫樟几人发现环境再次变化。镜子，皮椅，散落的头发，种种事物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处理发店内。

“妈的！老三你疯了！”

老赵破口大骂，他们被他害惨了。

莫樟的心里也掀起惊涛骇浪。

改变整条街道的模样将他们逼到无法忍受，只要有一个人进来所有人都会被连带至此，这个理发店里的恐怖未免太过无解。

空间错乱之中，他们就像迷宫里被玩弄的仓鼠，无论怎么走，都只会到达一个终点。

理发店里的灯管亮着，发出惨白的光，把镜子照得通透、诡异，虽然是白天，这里依旧有些昏暗，如果哪个理发师在这样条件下剪头，顾客一定没办法笑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