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如今的少年（1/2）

“啊！”

夏子尧从梦中惊醒，冷汗已将他的背后浸湿，他轻咽了口唾沫，抓起床边的水瓶猛灌一口，水还是热的，应该是兄弟俩走的时候新给他装的。

擦了擦嘴边的水渍，咽下热水后，夏子尧心里起的反胃感才被压回去。

呆愣半晌后，夏子尧才把视线投向房间那边的床铺，那位老人还躺在床上，只能听到他有点缓慢的呼吸声，也不知道睡没睡。

“阿雪，你好久没来过我梦里了，”这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双手合十，凝视着墙上那个笑颜如花的女人，“这个梦，是你在担心那两个孩子吗？……没事的，我会把这两个孩子平平安安抚养成人的。”

一丝泪光浮现在夏子尧的眼角，他的笑容满是苦涩与愧疚。他目光跨过窗户，投向这草原上的美丽的星空，好像是在寻找栅栏下兄弟二人的身影。

"是的，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牺牲了。"男人满是老茧的手悄然握紧成拳，黄色的眼瞳中隐隐有一丝红光闪过。

……

“沙！”夏云睁开双眼，目光投向草原一角，那里的牧羊犬刚刚吃完火腿肠，慵懒地躺倒在松软草地上，刚才的声音正是它压倒草发出的。

夏云安心地收回目光，随后看了看趴在他双腿上熟睡的弟弟，弟弟小声打着呼噜，一缕口水从他嘴角流出，一直流到夏云的长袍上，“睡姿就跟旁边的羊羔一样。”夏云轻声调侃了一句，随后宠溺地把弟弟的大袍下摆拉了拉。

夏云再次闭上双眼，放任自已的感官沉浸在这草原的自然中。

“嘶——”

清新的空气被风中卷着吹进夏云的口腔里，草原的空气是有味道的，肥沃的泥土特有的那种略带有干燥的气味，夹杂着被露水润湿的青草的芳香，加上旁边羊群的些许腥味，让人印象极为深刻。

“哗哗——”

草原的声音更是构成丰富，微风吹在青草上那种沙沙声，远处的蝉鸣，近处羊群的呼吸声与动作声——

“沙沙沙！”

夏云猛地睁开双眼，健康的左眼瞳孔陡然收缩，狠狠地盯着稍远处的某个方向。

……

“哗啦!"被子的掀起声将刚刚睡着的夏子尧惊醒，他抬眼一看，老人早已离开了床铺，穿着长袍站在窗户边。

“师傅，怎么了？有情况吗？”夏子尧一下清醒过来，他跳下床铺，立刻套上袍子，向着老人焦急地问道。

老人背对着他，打开了窗户，长吸了一口窗外的空气，衰老却又稳健的声音传来：“外面的空气腥味太重了，子尧，你立刻赶到栅栏那边！”

话音刚落，夏子尧已是全身一震，没有任何疑问，他冲到火炉旁边燃起一个火把，冲出门，向着栅栏处狂奔而去。

看着窗外飞奔而去的男人身影，老人缓缓转身，门外的月光照亮了他衰老，满是皱纹，却依然坚毅的面庞。月光越来越暗，老人的面部细节越发模糊，最后只能看见老人耀眼的紫色双瞳，上面隐隐有电流环绕——

附近已经是乌云骤起——

……

“狼来了！狼来了！狼来了！”

少年稚嫩的声音撕裂了这个深夜的寂静，营帐中隐隐能够听到人们的急切交谈声，然后一个个营帐的灯火依次点亮，远远能看见一个身影已经向他们飞跑而来。

夏雨站在夏云的身后，声音颤抖着问道：“哥，你确定是狼吗？”

夏云紧握着弟弟的手，尽力压抑全身的颤抖，轻声安慰道：“是的，我能听到它们的声音，而且绝对不止一只，小雨你先往营帐那里跑。哥我看看能不能用火和牧羊犬驱走它们，做不到的话哥哥会立刻跑去追你的。”

夏雨感受着夏云的体温，又环视了周围几只龇牙咧嘴，严阵以待的牧羊犬，稍微安心了些，随后反握住哥哥的手臂，明显是在拒绝哥哥让自已先跑的要求。

夏云瞥了眼身旁捏起拳头的弟弟，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紧紧盯住之前传出声音的那个方向。

“唰！”先是一个兽爪从草丛中探出，狠狠地碾碎爪下的青草，灰色的躯体随后探出，显然是头成年灰狼。

这头灰狼从草丛中探出之后，倒是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往前挪了几步，好像是在等待后面的狼。

又是三只灰狼从同一个位置探出，所有狼出来后都什么事没干，只是排成一排，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样。

“哥，它们在干什么？”夏雨在夏云身边问道。

“好像是在等什么东西，是它们的首领吗？”

像是在印证夏云的话，下一瞬间，一个粗大的狼爪狠狠掀翻了草丛，漆黑的躯干顿时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那只黑色的狼明显比灰狼体型大上一圈，狼群的首领仰首看着乌云密布的漆黑的天，悲壮刺耳的嚎叫声瞬间响彻整个天地间。

“嗷呜！”

漆黑的乌云下，狼群的眼瞳显得格外清晰，所有灰狼都把视线放在羊群中，好像在挑选着等下从哪只羊开吃。

但是——

黑狼的目光一直放在羊群与牧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