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独眼少年（1/2）

璀璨星空中，黑红色夹杂的绸缎斜向上延展着，不知通往何方。

“又是这个梦——”绸缎上竟然站了个少年，这少年眉眼清秀，一头黑发，最显眼还是少年的灰白色右眼，右眼中瞳孔明显涣散，空洞且无神。

夏云瞧了瞧自已站立的地方，这是绸缎的最底部，相比绸缎颜色略显浅薄并且存在缝隙的其他地方。夏云脚下的这块绸缎一片浓郁的纯黑，明显已经凝成实体。

周围只有略显单调的黑红色，远处也只有看上去遥不可及的群星，唯一不一样的地方除了脚下明显不一样的绸缎，似乎只有——

夏云踮起脚，竭力向绸缎尽头望去，那里有着一团金色光晕，远看上去只觉高贵却又质朴。

“今天也没有什么变化啊，跟以前一模一样。”

夏云无奈地轻叹一口气，走到脚下黑色绸缎的边缘，看着脚下的一片虚无，纵身一跃！

……

“……老哥，醒醒”。

“哥，别睡了，咱该去替二叔的班了。”

夏云迷迷糊糊睁开眼，往床边一看，便看到身穿白色大袍的弟弟在摇自已的手臂，10岁的弟弟脸上还有一些婴儿肥，穿着大一号的袍子又明显有些臃肿，看上去别有一番萌态。

夏云忍不住笑出声来，残留的睡意也消散干净。

“老哥你在笑什么？”弟弟见夏云醒了，便松开了手，扑闪着大眼睛问道。

“没啥。”夏云挑了挑眉毛，瞥了一眼墙上的钟，晚上11点50分。夏云暗叫一声不好，心里奇怪今天怎么没被闹钟喊醒，他们兄弟俩按理说得12点钟准时去替夏二叔的班，但是现在起床还得添柴烧开水，时间紧的狠。想到这，他快速掀开被子，两脚一蹬就要下床。

“别急，哥，柴火和开水我一起来就烧好啦，我全弄完才喊你起来的嘻嘻。”弟弟一脸笑意，双手叉腰站在床边，一副等着表扬的样子。

夏云心头一震，定睛朝弟弟看去，这附近半夜的天气极冷，即使是披着厚厚的袍子，弟弟的小脸还是被冻的通红，鼻子上更是挂着一小串清水鼻涕吸溜吸溜的。

一阵自责与愧疚涌上夏云心头，他走下床，套上袍子，一手抱住比自已矮一个半头的弟弟，一手轻轻地敲了敲他的头，“真棒！来，把毡帽也带上，外面冷。”

“小云，小雨，多穿点衣服”一道略显粗犷的声音从房间一头传来。

“爸，你咋醒了？”“阿爸，是不是我们吵醒你了？”

“没有没有，你们动作都蛮轻的。”男人从床上直起身来，他大概三十几岁的样子，头发乌黑，皮肤显现出健康的古铜色，鼻梁高且直。男人打了个哈欠，随后向两个孩子细心叮嘱道：“看羊的时候注意安全，一有什么情况就大声喊。”

“知道了知道了。”弟弟笑着轻声和了两句，然后垫着脚慢慢走到房间内的另一张床旁，端详了躺在床上的老人一会儿，然后替他掖了掖被子。

夏云也已经小心把开水灌到了三个瓶子中，揣了几个火腿肠放进口袋。

兄弟俩走到门前，一同抬头，墙上挂着一位女人的照片，照片上女人笑容温婉幸福，双手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还有一个小孩紧紧抱着女人的双腿，正是小时候的兄弟俩。

兄弟俩看着照片沉默片刻，旋即轻声唤道：“妈，我们出发了！”

男人看着兄弟俩拎着瓶瓶罐罐小跑出去的身影，轻叹了一口气，脸上显出几分担心的神色。

“继续睡吧，子尧，外面我看着呢。有情况会叫你的。”老人不知是刚醒还是一直没睡，他拍了拍被弟弟掖上去的被子，慈爱地笑着说。

男人望着那躺在床上，背对着他的老人身影，露出恭敬，敬爱以及安心的神情，躺下身子，应道：“好的，师傅。”

——

夏云拉着弟弟跑出门，回首望去，如玉的月光照耀之下，四座营帐矗立在草原之上，稍远处的栅栏里羊群正在睡觉，再远处只能看见绿色的一线，放目远眺可以依稀看见一团灰色压在草原之上。

这就是第一阶梯墙内草原区的夏氏一户，父亲夏子尧，今年35岁，哥哥夏云，今年13岁，弟弟夏雨，今年刚满10岁，和他们一家一块放牧的还有三户人家，四户加起来一共是14个人。

“哥哥，这一段坑有一点多，你眼睛不太好，我扶着你走吧。”夏雨朝夏云这边走来，搀住夏云的肩膀，让夏云走在自已的右边。

弟弟偷偷朝哥哥双眼看去，看着哥哥那与他人截然不同的，灰白色且无神的左眼，夏雨稚嫩的心灵顿时一阵绞痛，他抱着哥哥手臂的力量也更紧了点。

“哈哈，没事的，单眼除了视野稍微狭窄一些，高低有时不大看得清之外，都没什么问题。而且你看，两只眼睛颜色不一样，不就是别人说的什么异瞳吗，很帅的。”夏云笑着对弟弟说道。

夏云将手放在自已健康的右眼上，感受着眼眶的震动。他右眼是在他三岁时看不见的，小孩子刚好那个时候开始记事，因此从他记事起就一直是单眼视力了，所以也并不存在突然由正常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