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2）

东海医科大学的校园有种古朴风，里面有大量上世纪的建筑，虽然已经经过翻修，但还是能够看出痕迹。

“那边是静湖，湖边有图书馆，我以前经常去图书馆借本书，然后到湖边的凉亭里一读就是一个下午。”

两人来到湖边，边走边聊。

司空婉常常能指出一些往日的痕迹，给嬴帝说她曾在这里做过什么。

“我和他在图书馆里认识，他在读天文书籍。他说，他很想知道宇宙万物，想知道地球外面是什么，想知道我们到底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

当说起周商，司空婉的情绪逐渐低沉。

“他喜欢霍金，他说这是他唯一的偶像，也是他的科学启蒙老师。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够与霍金教授见上一面，他会告诉他自己关于宇宙的所有幻想。”

“所有的书籍中，只有时间简史是他最爱，他常常带着真本书，翻了又翻，每次看的时候，他那双清澈的眼睛会放出亮光，很漂亮。”

“他这人不懂恋爱，拿着本时间简史说一些我永远也不会理解的观点。但是我喜欢听，因为这样的他，才是真实的他，不需要像往常那般，遮掩，戴上面具，当一个我们谁都能看懂，却又始终看不懂的怪人。”

“他喜欢写诗，给我写了不少，其实，一开始写得并不好，慢慢才有了感觉。他写到，为了爱情，请把我一箭穿心。又会写他自己的人生，比不上一只蚂蚁，死去了无生息，无人顾及……”

说着说着，她哽咽，嬴帝揽着她的肩膀，不说话，只给她无声的安慰。

“我其实知道他是自杀，因为他一直有这样极端的想法。我很不明白，他其实可以很优秀，但何必做这么极端的事。他把自己比喻成一只会在秋天死去的蝉，拼命地在夏天敲动命运的鼓点。‘我知晓它的努力，燃尽血液的嘶吼，比战车的碰撞更为激动人心，或许在某片残缺的树叶下，是濒死的灵魂。’我读到这里时，心思纷乱如麻。我知道，他在各方面很不如意。”

“我经常安慰他，他写‘明天的懦弱顶着天哭泣，星辰羞涩地撇过头，流星在刺杀夜空’。对的，他很懦弱，非常非常懦弱，我这一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懦弱的人。所以，他死有余辜。”

嬴帝见她情绪逐渐激动化，便说道：“每个人有各自的思想，这是他的思想，或许他的一切想法都过于乌托邦。但是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因为处处碰壁，导致他的神经短时间无法回转，这才做了蠢事。他的死与你无关，你只要知道，人生在世，你不为谁活着，你只为自己。”

她点点头，擦去渗出的眼泪，说：“他家在农村，家里不富裕，我现在才明白，他当时与我在一起会承受多大的压力。现在想来可悲，我知道他有厌世情绪，却没有郑重对待。他喜欢反驳各类鸡汤似的句子。比如有人说，不论是富人还是穷人，最后都会埋在土里，所以，不管是穷人富人，都一样。但他有不一样的想法，我很惊异。他说，人生要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纵然结果一样又如何，人关注的是活着的那些年。”

“人们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说，出生后会带来不一样的命运，死去后会留下不一样的名声。他一开始不注重名声，可是不知道从何时起，他逐渐了有了留名的渴望。我想，从那时候起，他就有自杀的想法。”

嬴帝突然问：“你们不是这在一起三个月么，怎么了解那么多？”

“三个月是确立关系，在这之前，我们一直是很好的朋友。”

走到了一处凉亭，两人坐下，司空婉又说：“他喜欢海子，喜欢以梦为马，他的情绪有时候极不稳定。有此在操场边缘，我们坐着看日落，他说他喜欢痛苦，喜欢这种感觉侵袭全身，麻痹神经。我很惊讶但没说什么，原来，这也是他自杀的征兆。”

司空婉说了很多很多，将所有藏在心里的托盘而出，一点不留。

嬴帝正希望她这样，这些憋了两年的话，只有说出来才能轻松。

离开凉亭后，在嬴帝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来到了周商当初自杀的地方。

她指着楼下的一处水泥地板，说：“他当时就摔在这里，鲜血汇成溪流，手和腿很诡异地弯曲着，他的脖子被摔断了……”

“不用说了，我们去其他地方。”

若是知道这里是周商死的地方，他一定不会带她来。

或许司空婉是真的在逐渐想开，她没有过激的情绪，而是进入教学楼，一起步入电梯，按下了十一楼的按钮。

到了十一楼，以前的那间教室并没有人，司空婉走到周商曾经跳楼的位置。

“我当时接到他的告别电话，我其实就在楼下的花坛路边。然后眼睁睁看着他在这里对我微笑，挥挥手便跳下去。”

司空婉扒到窗边，探出脑袋，闭上眼，感受微风吹拂。

嬴帝一直保持警惕，就怕她一时想不开。

并没有，司空婉感受了一会儿就带着嬴帝下楼。

“走吧！我们去后街吃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