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2）

出发的时候，元贞看到两个鬼，什么也没说，继续坐到第二辆牛车上，裹着厚厚的裘皮，眼睛半睁不睁。

戚语平很是新鲜，又怕影响元贞，便坐到了很靠后的牛车上，拿块厚布将两个鬼罩在下面一起聊天。

到中午歇脚的时候，戚语平跟陆攸然讲，这两个鬼自从死了一天都没闲过，几乎跑遍了整个疆域的角角落落，知道的闲杂事情也特别多，号称人界和鬼界几乎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陆攸然心中一动，去问那甸霍道：“你知道幻暝鬼界怎么去吗？”

甸霍吓了一跳：“你去幻暝鬼界干什么？”

“我一个朋友是妖，已经去世了，我想知道他是否投胎了。”陆攸然不想跟他说那么详细。

“我劝你还是别去，那里面比鬼界还可怕呢。”说着话，甸霍不自觉地抖擞了一下身子。

陆攸然一把想抓住他：“你去过？怎么去？”

甸霍脑袋又转了几圈：“我可不带你去啊，你要觉得不合适，我俩现在就离开。”

陆攸然紧紧地抓住，不让他走，说道：“不用你带我去，你告诉我怎么去，我自己去。”

甸霍一摊手：“我也不知道怎么去。”

“你不是去过吗？怎么会不知道怎么走？”陆攸然以为甸霍又在胡说八道。

“我确实不知道，当时也是稀里糊涂就进去了。你要想去，可以去我当时的地方碰碰运气，说不定也能进去。不过，你要进不去可不能怪我。”

说着，甸霍便给陆攸然讲了他当时的情况，却也是乱七八糟的。

甸霍只记得是在东京汴梁，寒食节的晚上，因为和山峰闲逛时走散了，便去寻找。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走着走着就闯进了幻暝鬼界。也记不得是在人间看到的还是在鬼界看到的，有一座很壮观的寺庙，门口供着一尊扛着降魔杵的韦陀。

甸霍说得不清不楚，陆攸然也听得稀里糊涂的，看来想知道具体情况，还得到甸霍说的地方试一试。陆攸然也觉得正常，要是那么容易进去，陆仪早就知道了，便也不再继续追问，用了午饭，赶着牛车上路。

元贞似乎有心事，从安丘出来以后越来越少说话，除了最开始的几天教一教法术外，其他时候很少和陆攸然说话。一到客栈直接进了屋里，需要什么东西也都是让陆攸然送过去，基本不出门。

陆攸然习惯了便也不觉得什么，只要元贞有需求自己照顾好就行，毕竟已经拜了师，师徒如父子。更何况，牛车前前后后有二十多辆，只有他一个人照顾，总要来回看看，以防万一。

对戚语平的懒惰，陆攸然也就抱怨抱怨，根本不指望他能帮忙。再说，这趟差事本来就是自己的，戚语平不帮忙也是本分。有戚语平在这里陪着自己已经足够了，闲着时说说话，总比自己一个人干走路要好得多。

戚语平看着陆攸然忙碌，毫无帮忙的意思，也压根没想过帮忙，在他看来，陆攸然勤快是理所应当的。他是闲不住的人，刚开始使劲巴结元贞，在学了几手遁术后，元贞好像没了兴趣，也不再多教。自己往前凑了几次，觉得有些尴尬，也就不凑了。

戚语平之所以撺掇两个鬼一起，就是找个好说话的人，要不然早枯燥死了。这两个鬼知道的还挺多，天下风物几乎都晓得一二，等这趟行程结束，应该邀请他们到自己府上，帮着商行的管事参谋生意还是可以的，只是有些不太靠谱。

何止是不靠谱，简直非常不靠谱。

两个鬼也是见过世面的，号称亲眼目睹了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跟着隋炀帝杨广一起下过扬州，看了一路的裸女，不过没一个好看的，甚至到最后都想吐。也眼睁睁地看着李世民一箭射死了李建成，还跟李建成的鬼魂打了个招呼，就是李建成的鬼很生气。亲临武则天的登基大典，想看看武则天的面首时，被李淳风给拦住了。本朝狸猫换太子时，本想跟那几个傻子开个玩笑再给换回来，结果被一个妖道差点打散了元神。

两个鬼也大吹大擂自己的功绩，要不是他俩人间恐怕更惨。如果不是二人很在苻坚耳边说话，苻坚也不至于脑袋疼到糊涂，淝水之战谁输谁赢都未必可知。如果不是两人吹阴风，杨贵妃和安禄山干柴烈火早就把持不住了。不过，杨贵妃上吊的时候两人没看到，也没看到鬼魂，怀疑压根没死。甚至说，太祖本来是想杀了那些武将的，是因为他俩很吹阴风，才杯酒释兵权的。

两个鬼之所以不继续在皇宫呆着，说是因为现在的皇宫里到处是各种妖魔鬼怪，要是走错地方，连下脚的地都没有。而且，那些妖魔鬼怪和他俩的脾气很不相投，也聊不到一起。于是，干脆离开了那个被称作乌烟瘴气的地方，继续开始四处游荡。

两个鬼听说陆攸然他们要去幻离岛，决定义无反顾地跟过去，说是从来没去过那个地方，一定要去看看，况且他们很有和妖怪打交道的经验。

他们在黄河看过鲤鱼跃龙门，也是没成功，还被几个恼羞成怒的鲤鱼妖暴揍了一顿。在长江看过脑袋犯病的王鲔鱼妖顶着风浪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