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1/2）

素有容竭尽全力的这一击，稍微见效了。

戟尖被素有容的御风剑一下崩开，介非死里逃生，头上的冷汗也冒了出来，显然他的内伤没有完全缓和，连一丁点反抗也做不到。

谷阳开合顺着这个力道，快速飞转身体，照着素有容横扫过来，其力道之威猛，竟然把素有容的襦裙划开了一道口子。

素有容看了一眼襦裙的下摆，再看看肆无忌惮的谷阳开合，一腔怒火顿然升腾，她冷目圆睁，挥剑起舞，挺身向着谷阳开合一挑一点，直奔对方的脖颈、胸口。

几招之后，谷阳开合不耐烦了，他原本不想伤到素有容，毕竟她与自己有着一些俗世尘缘。就连她道极学院裁执的身份，也让他有所忌惮。可这样一来一往，到底让他十分不快。

谷阳开合一边侧身躲避，一边说：“不怕死的人真多啊……看到心上人被我痛扁，心疼了？”

素有容此刻绝不敢分神，她只是专注地迎着谷阳开合的方天戟，全力应战。听到这一句戏谑，素有容手里的御风剑更加凌厉，似要用最激烈的招式掩饰内心的波澜。

无奈，面对谷阳开合，任何一个招式都没有形成实质性的压迫。

花了这么大代价，才把介非引入圈套，谷阳开合绝不会如此纠缠下去。

一念起，杀心起。

谷阳开合迎着点、劈、刺、挑、崩不断变换的御风剑，逮住一个破绽，照着剑身，舞动方天戟，以戟尖挡开御风剑，然后，再调整手里的方天戟，向素有容的身体平拍过去。

显然，他不想真的杀了素有容，他要让素有容和介非一样，受尽折磨，才能杀了她。

素有容在方天戟挥洒出的罡气流的打击下，身体再次向后栽倒，原本威风凛凛地攻势，瞬间化为乌有。

素有容就栽倒在介非的身旁，她也是内力受损严重。

看着口吐血沫的素有容，介非的心猛然一沉。

他艰难地爬向素有容，轻轻地扶起她的上半身，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用手轻轻地擦去她嘴角的血迹，内心忽然变得异常平静。

这是一种奇怪地平静，是在极度悲伤、极度无奈、极度焦虑之后，获得的一种内心与外界的奇妙平衡。

介非的脑海里慢慢浮现出那十六个字：“入此道门，问心释念；逸念纵意，循环往复！”

他想到了念尊植入脑海中的那个念息，此刻他也读释了那个念息，竟然就是这十六个字。

他也想到了曾经在素府做过的噩梦，这个噩梦的隐喻，不过是一次宿命般的惊天魔变！

他也想到了，爷爷自始至终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父母到底在哪里，只是把一个美好的愿望沉淀在他的内心世界。

他更是读释了每次紧握龙鳞杖战斗的某个间隙，他总会被某种力量撕扭着、激荡着……

他想到了自小就从脑海里不知怎么只认准玄之宗师就该是自己唯一的老师，可至今自己还没有见到老师一面，可自己怎么就熟知道极学院全部礼仪？

此刻，他完全理解了这十六个字的内涵，仿佛这几个字原本就在他的意识和念息深处，只因有了今日一战这个机缘，才被重新发现、重新唤醒。

介非缓缓放下素有容，压低声音，告诉她一句话：“为了你，即便成魔，又何妨！”

素有容朦朦胧胧地听到介非说了一句话，她是十分清晰地听到了这句话，但回想起来，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等她睁开眼睛时，介非已经站起身，向谷阳开合走了过去。

谷阳开合怎会看不到介非的变化？

他吃惊地瞪着眼睛，看着介非一双眸子里生出一股黑红色的幽光，渐渐向瞳孔四周散开，两颊上血管隆起，像是被灌进了一道黝黑的血流。

介非原本俊朗、阳光的面容，此刻已经变得扭曲、狰狞。

在谷阳开合都看不见的地方，也就是介非体内的大小周天，此刻流淌着幽暗大地深处的阴暗血流。

然而，这股阴暗血流，绝非魔煞界修行者惯见的那种私欲和贪婪。

细细想来，从未享有过父母之爱的缺失，长久以来压在心底的孤独感，对自己身世之谜产生的恐惧感，以及对一切美好、深情极度渴求又决然排斥的疏离感，此刻翻滚在介非的心魂深处。

与此同时，另一股力量融化在心凝聚起来的那股对道极世界永不褪色、永不凋零的顽强信念，也汇聚起来，稀释着这股阴暗的血流。

这是介非根本无法驾驭，更无力操控的。

他只觉得两股力量的对抗，互相吞噬，像是全身上下每一条血管都似乎要爆炸，要把五脏六腑都撕碎一般。

他瞪着血红幽光的眼睛，握紧拳头，扬起头颅，全力抵制着一阵阵钻心的阵痛……

介非的这个样子，让谷阳开合兴奋不已。

他觉得，这是自己的胜利，是炽凰解封的希望所在，更是魔煞界修行方式远远优于东陆九州修行界的重要例证。

他极度兴奋地说：“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