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2）

莫雨与楚元啸继续向前，已然来到了涝峪口，夜里的山中格外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道路也开始由平变陡，由宽变窄，弯弯绕绕的正应了山路十八弯那句话。虽然看不到山中别致的景色，可却能听见流水自上而下撞击石块的潺潺之音，也能闻到山中独有的土木芬芳，莫雨知道就快要到了，而这里才是他整个计划最惊险的地方，他此时也不再多言，收敛精神，调息运气，准备着即将来临的一切可能。

叶璇与小乞丐中途并没有休息，也是一路加速赶路，她二人并未负重，所以很快也过了石井镇，直奔涝峪而来，眼看就要赶上莫雨一行了。

最后面孙伯揣着双手与冯磊一路跟随，早已追上了叶璇他们，在叶璇身后紧紧尾随。

又转过了几道弯，莫雨和楚元啸终于来到了一处山坳，山坳里相对平坦，形成了一个较大的空地，而霹雳堂就坐落在此处。霹雳堂确实是个不入流的小门派，远远看去，周围连一处高墙也没有，胡乱用篱笆沿着溪水和山壁围出了一大块院子，门外用竹木搭建出了一个简易门楼，左右挂着两个灯笼，灯笼外面各贴霹，雳两字，连牌匾都省了。

莫雨一路过了竹门向里面走去，只见霹雳堂围着山底石块成半圆形布局，建了七八间平房，正中那个最大，门扇最考究的，想来就是楚元啸师傅的房间了。

“大人稍待片刻，容我通禀师傅出来与大人相见。”楚元啸扛着若儿就向正中那间房子走去。

“慢着，你一路扛着这孩童还不嫌累么？放在这里，还怕丢了不成？”莫雨仍旧压着嗓子问道。

“哈哈，大人说的是，我这也是吓怕了，咱不是要万无一失吗？我这便放下，大人稍待片刻，我这就去叫师傅。”楚元啸赔笑着放下了若儿，晃着早已僵硬的胳膊，向师傅房间走去。

莫雨也不答话，只是点了点头，待楚元啸走开，便快速将若儿移动到了自己身后，莫雨此时只想，一会吉凶难料，能救一个便先救一个。

不多时，莫雨看到霹雳堂正中的那间房门打开，楚元啸附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旁边轻声说着什么，这老者只是一边点头一边抚摸自己修长的白胡须，始终闭口不言。良久，其他房门也打开了，一共有四人走了出来。莫雨暗自观察了一阵，发现这些人手中均握着长剑，也并没有直接靠过来，而是全部站在了老者身后。

老者听完楚元啸的耳语，只是哈哈大笑，然后用眼神扫视了一眼远处的莫雨，接着手上不知道比划了一下什么手语，便缓缓携着众人向莫雨走来。

莫雨仍旧站的笔直，将头扬起，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只是用余光观察着那老者。

“不知暗查使大人驾临，老夫有失远迎，实在失敬失敬，还望大人见谅！”老者在离莫雨两米时便将双臂举起，双手抱拳，快步向莫雨走来。周围一众徒弟也都赶忙跪地抱拳施礼。

“罢了，掌门你不必如此客气，我今日亲自前来实是有最新指令要传与你，楚元啸一行在鄠邑差点暴露行踪，为了安全起见，我要立刻将所有孩童押走，以防夜长梦多。”莫雨用凌厉的眼神扫视着霹雳堂众人，正巧与这老者的眼神相遇，此人虽已年过花甲，却是一脸的奸诈之相，眼神飘忽不定，一看便是极为狡诈之人。

“哎呀，元啸办事不力，我这个师傅也有不小的罪过，还有劳大人亲自护送他回山，贫道实在惶恐之至啊，大人深夜赶路，风尘仆仆，还请大人寒舍上座休息，待老道为大人亲自奉茶。”老者并不接莫雨话头，只是一味寒暄，拖延时间。其实他是想仔细观察观察这个暗查使，楚元啸刚才已告诉他，他便觉得事情蹊跷。东厂的人一向只跟自己接头，什么时候突然越过自己，直接跑去找自己徒弟接洽了。他这个掌门人却一点都不知道。而且，从来没有哪一次是单个锦衣卫来押送孩童，而没有一位档头跟随，这根本救不符合东厂的做事风格。

“掌门你何须如此客气，茶水就不必了，今日事出紧急，一切从简吧。还请掌门速速将孩童们带出，清点人数，再由我立即带走，此事事关重大，我等还是先解决此事为好。”莫雨用稍带命令的口吻试探道。

“哈哈哈，既然大人如此心急，贫道也不好强求，那便请大人手令，老道才好照章办事啊。”老者仍旧笑呵呵道，他飘忽不定的眼神转的更快了。

莫雨此时定睛细看，这老者的眼睛好似不能汇聚，从刚才相见开始，他的眼睛就一直在不停的转，直到现在也没有在某处停留过，宛如走火入魔一般，看的莫雨忍不住想发笑。不过他还是强作镇定道：“什么手令？”

“大人既是东缉事厂的暗查使，总有个腰牌为凭吧？否则兹事体大，贫道怎可胡乱将一众孩童交于大人啊，若是搞错了，贫道可吃罪不起。大人不会是来的匆忙，忘记了携带自己的公干腰牌吧？”霹雳堂掌门此时话风变得十分古怪。

“啊，不错，本使今日确实走的匆忙，不曾携带腰牌，改日取来再与你看！”莫雨假装懊恼的摸了摸腰间。

“大人惯会说笑，若是我今日让大人带走一众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