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2）

祁风摇摇头，说道：“今日初次登临贵寺，一切看在眼里，都是新鲜陌生，并无似曾相识之感。不知大师何以有此一问？”

真定微微一笑，道：“祁檀越光临敝寺，其实是故地重游。”稍露口风，便即打住。

祁风愈发心有好奇，暗自寻思：“真定大师分明知道一些事情。那日在穿针岛，师父所会之客便是他，不知他当日去穿针岛所为何事？眼下听他口风，似乎知道我的过去世。”便合十说道：“大师既然知道真相，还请开释在下疑窦。”

真定坦然道：“檀越既然有心求知，贫僧也不妨实言相告。檀越的前身便是贫僧的师兄项月瞳。项月瞳是幻尘师伯的俗家弟子，一直居在寺中跟随师伯修行，于三十年余前为妖人所伤，不幸去世，元神为师伯护佑，一直宝藏于莲花洗业瓶中。而后若干年，才由幻尘师伯亲自送往江陵祁家转世，正是祁风祁檀越。”

恍惚之间，祁风但觉心念电转，脑海中幻象纷呈，似乎前世的记忆将要苏醒。祁风一阵骇愕，继而追寻着脑海中的丝丝线索，企图突破尘封的闸门。但越是想要记起什么，却越是求而不得，仿佛被一股极大的潜力阻住。他闭着双眼，努力回想了良久，还是一无所得，只好放弃，说道：“大师所言自是真相无疑，可是我却丝毫也想不起来。常听人说，人在今生去到前生故地，多半会有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在下为何竟没有这种感觉？”

“檀越之所以旧地重游，仍然犹如初见，大概是缘于元神的两道封印。”

“封印？我怎么会有封印？谁封的？”祁风愈发困惑，连连问道。

“此事贫僧也不清楚，只知这两道封印已由来已久。幻尘师伯或许知道原委，但师伯已然圆寂，当今世上知晓内情的人，或有或无，贫僧也不敢贸然揣测。檀越日后机缘巧合，得遇高人，或能了然释疑。”

祁风深感失望，稍稍平复了心境，便询问前身一些事。真定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祁风听在耳中，倍感唏嘘，叹道：“人生当真如梦，恍惚间一世已了，一世又启，兜兜转转，循环往复，也不知为了些什么？”

“寻常世人为了功名利禄，流转生死苦海。即如修道学佛之人，断不了贪嗔痴孽，自然难脱六道轮回。又或是僧道耆宿，为了些因缘牵绊，也难免转劫重修。总之世间孽海无涯，堪破的人少之又少，如你我向道求解脱之辈，更是万中无一。”

茶凉之后，真定又烫来一壶热的。两人继续一边喝茶，一边谈说。

祁风又问：“大师当日远赴南海穿针岛拜会家师，不知所为何事？能否见教？”

真定道：“当日正是奉了幻尘师伯遗命，持一封书信，特意前去拜会令师。想必令师已然体谅幻尘师伯苦心，遵照信中所言而行。至于具体内容，我也不得而知。”

祁风也就不便深问，随又道：“幻尘长老既为大师之师伯，不知令师却是哪位？登临贵寺多时，一直未及请教法讳，也不知能否当面拜晤，得聆慈音？”

“贫僧师父法号幻痴，幻尘师伯圆寂之后，便开始住持本寺。平日里多数时候闭关禅修，甚少与及外事。半月前已然入定，出定不知何时。祁檀越有心拜会，贫僧本该通传，只是师父日前有言，此次入定甚为紧要，不许任何打扰。贫僧也无能为力，抱歉之至。”

“幻痴长老禅功精深，神游十方，许是亲赴灵山法会，恭聆佛音。我本孽海波臣，与长老缘悭一面，实乃常事，大师无须抱歉。”

两人又谈了一阵，真定便邀祁风留宿一宿。祁风自然乐从。随后，真定为祁风指定了客房，便自去禅房用功。临走前，令祁风在寺中随意观览，不必拘谨。

真定去后，祁风躺在榻上，回思真定所言种种，甚感茫然，漫无头绪。长吁了一气，索性不去思想，起身去寺内闲逛。

祁风信步而游，不知不觉走到了香积厨。见整个厨房空落落的，锅灶齐备，碗筷却甚是有限，只有真宁一人在忙着烧火做饭，不禁暗觉奇怪。

真宁见祁风到来，打了个问讯，就接着忙活。

祁风见他年纪尚小，却要操持不少粗活脏活，于是说道：“小师父，我来帮你分担一点。”

真宁忙道：“多谢檀越好意。只是师父吩咐过，这些活不许旁人代劳。这本是小僧应受之罚，檀越就在一旁看看吧。”

“贵寺僧众不少，所有人的饭食莫非都由小师父一人操办？”

“檀越所言大谬。本寺僧众一共才五人，些须操劳，算不得什么。”

“可是寺内梵呗之声一直未歇，听来不下数十百人，这又是何故？”

真宁稍稍停下手头活计，解释道：“这梵呗之声乃先师伯幻尘长老无上老佛法神通所化，只为度化一只白狐，俾其终归正道。每逢地支子午日，这梵呗之声便回响于寺内，其它日子却没有。今日恰好是庚子日，是以檀越能听到，实则并非僧徒诵唱之声。”

祁风愈发好奇，问道：“那白狐监押在哪？小师父指个方向，我自去瞧瞧。”

“香积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