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若能出城（1/2）

利星汉睫毛微跳，偷偷看了一眼再次闭眼禅定的灰衣僧人，随即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年轻书生却是笑了笑，眼下一行人陷入绝境，还去想这些作甚。眼光再次放在那把插在姜贤庄丹田，阻止浩然气聚集的光剑上，利星汉脸上全是担忧。

“嗨，不过是无法使用儒修神通罢了，”脸色苍白的姜贤庄故作轻松地说道，接着耸了耸肩。“别忘了姜某还有一身的武道修为。”

背过身去擦了擦眼中打转的泪水，利星汉转过身来。其余诸如方勇乐、玉锦等人，虽然不一定能看到那把光剑，但从姜贤庄说两个字就一阵咳嗽来看，也知道他伤势不容乐观。

于是整个小院中都陷入了一阵悲戚的沉默中，倒是玉锦此时心思灵活些，滴溜溜地跑回灶房，给姜夫子端出一碗热粥。

接过粥碗，姜夫子点头致谢，接着声音微小地轻声说了一句：“眼下看来，或许只能去那西北角，碰碰运气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虽然利星汉昨日白天祈愿算卦时，那位白城隍曾言：“出城之法，唯西北角。”

不过感受过那股实质般的冰冷怨气，又见到欧阳远的惨状，大家都是没想到，姜夫子会提议去那令人胆寒的废墟碰碰运气。

不过转念一想，眼前死局无解，这铤而走险的方法，虽然飞蛾扑火，但或许也是唯一出路了。想通此处，方勇乐与利星汉等人都默不作声。

接过姜夫子递过来的空碗，利星汉听见他小声对自己耳语了一句：“一切以送利先生安全出城为重，若是有幸能够出去，利先生尽快去找书院之人，相信那伙邪祟还有这位僧人哪怕修为高深，亦不是院长们的对手。”

般若仍然是闭着眼，未动分毫，利星汉眨眨眼，终于忍不住问起：“姜先生，怎么你话里话外，包括之前那次，好像都不准备离开？”

见到小先生疑惑的眼神，还有闻言一脸严肃的方大人等人，姜贤庄笑了笑，指了指丹田：“就算姜某想去找人，怕是也没几位快咯。”

意思是小先生多想了，不过因为身上带伤，姜夫子想着由他去找寻书院之人，会快一些。

利星汉闻言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接着想起自己那时的猜想，再次钻进那库房中。

众人再次安静下来，等待着天亮，只剩方勇乐，带着些若有所思的眼光，时不时打量一眼能勉强坐起的姜夫子。

等到利星汉再翻过那堆更为古朴的卷宗，仍是丝毫未能发现线索，看了看手上纸张满是孔洞的残破书卷，上面依稀辨认出是丰郡落成的事迹，小先生摇了摇头，垂头丧气的回到小院。

此时天空已是一片鱼肚白，不过按翻阅卷宗的速度来看，这天亮，也来得太慢了一点，似乎此时因为那位夜城隍身受重伤，整个丰郡的时间，也出现了一些偏移。

小院的花卉枝叶上，凝结出一颗颗的露水，令得昨夜卧地而眠的大家都打了个抖索，赶忙找来几块柴火，点着取暖。

倒是姜贤庄，随着火焰炙烤，似乎脸色好了一些，有了些许红润。见到利先生沮丧地坐在一旁，吆喝着说让其练练字，都耽搁好几天了。

利星汉本想一口拒绝，但听到姜夫子话语中夹杂的咳嗽，还是去到高堂，找到一本打开的书卷和笔墨。玉锦也是乖巧的接过少爷手中的文房四宝，研起墨来。

王事喜好像看稀奇那般，走远了一些，坐到院中一颗歪脖子树上，抱着后脑勺。

小先生那笔沾了沾墨，问道：“姜先生，写啥？”

手中把玩着那颗令他爱不释手的松烟墨锭，姜贤庄闻言也陷入思量中，这些年利先生已将四书五经都抄了好些遍，此时听他问起，倒是不知该让他写什么了。

一旁一直打量姜贤庄的方勇乐开口道：“穷天地兮一人，揭日月而照临。”

利星汉听得疑惑，不知诗句中描述的是谁，竟能得到如此高到离谱地推崇。见到利先生疑惑的表情，姜夫子笑了笑，接上方勇乐的诗句：

“生无万乘之位兮三千这徒心服而四来。嗟愚陋之不明兮仍商赐之为疑，羌纷纷其妄作兮悖道违义而弗自知。”

见到姜夫子这般作态，利星汉赶忙提笔写下，倒也神奇，好歹是在逐鹿书院苦学三年，不过他倒是第一次听到这首诗，对诗中描述地居功至伟之人不免好奇。

这时一旁的洪启泰甚至也笑着加入进来：

“顾六艺之折衷兮取舍纵横而协于道，后世苟轻肆于胸臆兮必遽贻于诟病。”

等到利星汉一头雾水、奋笔疾书地写完由姜夫子念出的最后一句，“惟神明之降鉴兮洞精神其来歆”。对于诗句描写的主人，有了些猜测。

方勇乐凑近些看了看利星汉的字迹，眼中带着欣赏。而姜贤庄似乎是心中感慨，又念出了一句被儒道两家所推崇的名言：“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

还不等利星汉开口问起前面那篇诗句，方勇乐已经和姜贤庄交谈起来，顺带解答了小先生的疑惑。

“不知为何，方某见到姜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