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1/2）

“说到底，你还是有一个好老师，有一个好靠山。在这朝堂之上，嗯。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立于不败之地，多多少少都带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张晓在脑子里稍微想一下也能够理解，不过即使这样他依然对杨冰抱有很大的敌意。

“又不是你看污受贿勾结官员，扣押那些赈灾银的原因，你克扣的不是银子，是那些百姓们的性命，杨大人，你是去过灾区的人，你见到那些尸骨未寒的尸体，你怎么忍心做的出来呀？”

想到那些犹如地狱一般的场景，张晓就觉得眼前的这个杨冰，是十恶不赦之人。

杨冰听到之后只是耸耸肩，用筷子夹起一粒花生米放到嘴里，嚼了几口之后咽到肚子里，

“我知道，在很多大臣的眼里，还有你们这些张居正的门生的眼睛里，作为帝国的宰相，张居正是忧国忧民的忠臣，我只不过是一个只知道溜须拍马的无为之臣。”

“用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杨冰将眼睛闭上好好的回想了一番，然后终于想到，“君忠我奸，君廉我贪，君贤我恶。”

“天下所有的清名都被称为陪伴着皇帝登基而来的张居正全都获得，天下才子无不对张居正大加赞赏，称之为有古之圣贤的风范。”

杨冰说到这里，眼神里居然也流露出一丝的羡慕之情。

“而到了我杨冰这里，无不是说我是什么阿谀奉承之词，我们两个人这一比较，立盼高低。”

杨冰继续吃着桌子上的美食，说起这些评价，就像是在说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一样，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情感波动。

“杨大人既然知道，何必如此，为官者，就应当为国为民，为君分忧。”

杨冰看着张晓，停顿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的问道，“既然我们二人的风评如此相差甚大，那为什么在赈济灾民这件事情上，皇上选择的是我，而不是你的老师张居正？”

“既然你们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皇上会不知道吗？”

张晓居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顿时被问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到张晓一无所措的表情，杨冰哑然失笑。

“赈济灾民的事情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差事，这其中有多少的利益纠葛，又有多少的人情世故？”

“你以为只是简单的开仓放粮，或者是从朝廷的国库账中拿出震灾银两料这么简单吗？”

“难道不是吗？”

张晓听到后，有些意外。

“当然不是，就像是这次的旱灾一样，你以为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旱灾吗？不，这次的旱灾的程度前所未见，灾区已经树皮都已经吃光了，朝廷里抨击我的大臣说我，赈济灾民用的不是大米，而是糠，说那是猪才能吃的东西。”

说到这里，杨冰眼神里居然出现一种迷茫的神情，像是又看到了在灾区看到的残象一样。

“灾区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们看到过因为吃观音土而活活涨死的人吗？他们见过易子而食的事情吗？”

杨冰摇摇头，又自己回答道，“他们当然见过，只不过他们都是在书本上见到的，这些事情都不过是书本上的文字而已，可我是真的见到了，什么易子而食，那不过就是一锅肉罢了。”

张晓很难想象这是什么一幅画面，心里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杨冰说到这里，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同时也给张晓倒上一杯，再次举杯的时候，张晓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身前的一小杯酒给端了起来，轻轻的和杨冰的酒杯碰了一下。

“一斤的白米，可以换五斤的糠，本来可以救一个人的分量现在回去救五个人，要是你来做你会怎么样？”

张晓此时虽然心中已经有些动摇，可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问道，“即使这样你你就勾结那些官员获得了大量的银子，如果把这些银子放到救济灾民上，一定可以救更多的百姓。”

杨冰再次摇摇头，“你又说错了，若是这些银子一分不少的送到灾区去，现在就不是死五十万人了，而是死百万人，甚至更多。”

“这是为什么？”

杨冰问张晓，“这里曾经是你的老师问过我一个问题，叫这个官字怎么写，嗯？”

杨冰用自己的手指蘸了下酒，然后在桌子上写出一个官字。

“看到没有，这官字，上下两个口，要是不把这些当官的喂饱，让他们有力气去给我们干活，他们又怎么会帮助我们去赈济灾民？”

“难道让我一个人去赈济灾民吗？”

张晓看着已经慢慢干涸的字，一时间觉得自己以前读的圣贤书都快要白读了。

“可我看到这赈灾的银子都入了那些大商人的手里，这是怎么解释？”

杨冰用手指，指了指天上，然后低声说道，“当初皇上刚刚登基的时候，为了铲除那些门阀世家，还有那些高利贷的大商人，可以说是用尽了手段，要是没有皇上的默许，我们又怎么敢和那些大商人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