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2）

“你也莫要动气。”

知子莫若父，看到郭天叙那毫不掩饰的表情，郭子兴就知道郭天叙在想些什么。

“你想想，天爵那吃不得苦、受不得累的性子，哪里能当真愿意在外面吃风喝雨？就算一时赌气跑了出去，恐怕挨不了两个时辰就要回来的。”

一听老父这话，郭天叙也冷静了下来，“那父亲的意思是？”

“天爵此事，定是有人在从中作梗，只怕啊……”

想起昨天郭天爵对苏黎那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样，郭子兴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可我昨日去了朱府，那朱元璋和苏黎都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啊。”郭天叙死死拧住了眉头。

郭子兴冷笑一声：“毫不知情？怕是都在做戏罢了。”

“可朱元璋到底娶了义妹，义妹就当真能对他们所做的事情一无所知？”郭天叙恼怒地说道。

郭子兴斜睨儿子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讥诮：“当年你们是如何对秀英的？如今还指望着秀英能因为那所谓的‘兄妹情分’帮衬你们？”

听到这话，郭天叙不服气地看向郭子兴，他们当年对马秀英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因为郭子兴的纵容？

“自然，我也是脱不了干系的……”郭子兴疲惫地自嘲一笑。

“父亲，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和他们撕破脸皮吧？”郭天叙愁眉苦脸问道。

“自是不能撕破脸皮。”

莫说现在朱元璋还没有把兵符交给他，便是兵符已经握在他手里了，他也不能和朱元璋撕破脸皮。

“就这样吧，等他们出了气，自然会放天爵回来。”

思来想去半晌，郭子兴还是没能想到一个十全十美的法子。

“能成吗？”郭天叙心头不安，“他们会不会……”

说着，郭天叙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一下，脸色十分难看望向郭子兴。

郭子兴沉沉叹了口气，苦笑一声，“他们哪里会将天爵的一条命放在眼里？如今这么做也不过只是想要给天爵一个教训罢了，顺便也让咱们醒醒神，这滁州城到底是谁的。”

“这朱元璋……”

一时间，郭天叙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止是朱元璋，”郭子兴眯了眯眼，“那个小子，叫什么来着？”郭子兴问了一句。

“苏黎。”郭天叙赶忙说道。

郭子兴点点头，说道：“这个小子不一般，你们千万不能轻视他，不然以后要吃大亏。”

郭天叙表情凝重地应了一声，又说道：“儿子今天出去找天爵的时候，也听到城中百姓说起，这滁州并不是朱元璋带兵打下来的，而是苏黎。”

听到这话，郭子兴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我还当他朱元璋当真脱胎换骨了，这么些硬仗轻而易举就吃下了，果然还是有倚仗啊。”

“父亲，若那苏黎当真是个厉害的，不如我们……”

郭天叙登时便打起了算盘。

“别胡来，”郭子兴呵斥一声，不过因着体虚，这声呵斥也多少有些中气不足，“他们兄弟二人虽不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可这些年朱元璋对那小子如何，那小子对朱元璋又如何，你还看不清吗？”

“事无绝对，人活一世，哪个不是为名为利？只要咱们许之以重利，还怕他不动心？”郭天叙仍不愿放弃。

“重利？”郭子兴眼神嘲讽地看向郭天叙：“时至今日，我们尚且需要仰人鼻息，又哪里有重利来许给那小子？”

郭天叙仍旧不愿放弃，转着一双眼珠冥思苦想还有什么法子。

“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到时候当真惹怒了朱元璋，咱们父子……”郭子兴摇摇头，声音中满是叹息。

想到自己的后路，郭天叙才终于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哀哀叹了口气。

“对了，你舅舅那头可来信了？”郭子兴看出来郭天叙还有些不甘心，便转了话头。

听父亲提起此事，郭天叙的脸色更加灰败摇摇头：“舅舅还未有回信。”

“不必着急，他单人匹马去亳州寻人，路上难免多有耽搁，只消他在小明王那头站稳脚跟，你今后的路多半也能好走一些。”

看到儿子颓丧的脸色，郭子兴拍拍他的手背，劝慰一句。

“父亲放心，儿子省得。”

眼见老父病重还得要自己谋出路，郭天叙一时间不由悲从心中起，这些年来因父亲更加偏疼弟弟而生出的怨怼之气，也终于烟消云散。

“是儿子没用，劳得父亲在病重还得为儿子筹谋。”郭天叙愧疚万分地说道。

郭子兴哼笑一声，疲乏的闭上双眼，“咱们父子之间，又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我不为你筹谋，难不成还要为旁人筹谋？”

郭天叙眼眶微红点了点头。

等到郭子兴沉沉睡去，郭天叙才起身退出房间。

夜空之中繁星点点，万里无云，可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