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2）

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孟子·滕文公下》

虽然是小门小户，但现在一没有战事二没有饥荒，再加上郑屠又是李四的师傅，定婚一事自然是马虎不得的。

郑屠先是唤来两个当事人，确认却有其意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定亲的事宜。

李四父母过世的早，所以基本上是郑屠在替他张罗着。

首先是要请媒人，宋时媒人按阶层分为几等。上等是官媒专职替达官贵人做媒，穿着华丽戴紫色头盖；

中等的媒人头戴冠，发髻上扎着黄色带子，衣服不算华丽但也整洁、干净，显著的特点是手里时常打着把青凉伞儿，服务于家境殷实的民户。

下等的媒人穿着随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普通百姓基本上是找这类媒婆说亲。

媒人要请就是两个，郑屠又颇有家私所以请的是中等的媒人。按照习俗需要媒人到女方家提亲，此时双方父母是不接触的，一切都是由媒人操作的。

金二父女俩是住在勾栏的，几人天天能见到，但是郑屠还是按照习俗请媒人到他们的住处提亲。

金二同意这门婚事后，接下来就是合两个年轻人的八字。之后就是重头戏，媒人在双方之间沟通彩礼的多少，这一过程双方父母也是不接触的，最后双方交换谈好的清单，这一流程也被称为“定贴”。

定贴交换后，按照习俗郑屠派人挑着“许口酒”送到金二的住处，酒瓶上还要挂上8多红花讨喜；作为回礼金二要把送来的酒瓶装满水，并且放进几条鱼，并且在酒瓶内插上一双筷子，称为“回鱼箸”。

之后就是正式下聘，郑屠按照眼下流行的三种金饰，准备了金钏、金镯、金帔坠。有准备了8匹绸缎、两锭黄金、两锭银。

签订好婚书后，双方权益便受到《宋刑统.户婚律》的保护，女子若悔婚或者另许他人，这种情况会受到杖刑或者归前夫。

男子若是反悔，规定不得追回彩礼，但是并不会受到其他惩罚。

这也是郑屠唯一想到能够保护金翠莲的方法，一旦签订婚书即便是通判的儿子，从明面上也没有办法作梗。

“师傅，这回让您破费了！”

李四和金翠莲是对地下恋人，两人一开始都摸不透郑屠的想法，没想到郑屠又是替他提亲又是给他准备彩礼，多少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以后好好做事就是对我的报答了，怎么还哭上了！”

李四的激动和失态在郑屠看来并不鄙夷，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视金钱如粪土，说到底这也只是种心境罢了。

物质满足后，自然会去追求精神的满足。两者之间并无谁高尚点或者谁低俗点之分，毕竟真能做到无欲无求的屈指可数，再言之“无欲无求”或许也是种欲望。

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一天内完成的，剩下的事情就是挑个日子把婚结了。晚间的时候郑屠在勾栏办了几桌酒席，邀请了几个朋友、亲戚聚在一起。

没想到酒席上出席了一个不速之客，来人正是渭州通判的儿子张回，桌上的几人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洒家去会会他！”鲁达刚站起身，就被郑屠按着肩膀重新坐了下来。

“来者是客，礼数不能失了！先看他说些什么！”郑屠眼神示意李四去迎迎。

“张公子快请坐，不知道您大驾光临，请海涵！”李四沉住气问候道。

“你就是新郎官啊！恭喜啊，怎么没有看到翠莲妹子啊？”

“今天来的都是男客没有女眷，翠莲不方便出来就呆在了屋里！”

“哦，可惜了！”张回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知道他是在因为没见到金翠莲可惜，还是纯粹觉得嫁个李四可惜。

张回虽说无品无轶但是却识得鲁达，别人好心给让了座，他也不客气靠着鲁达一屁股坐下，倒也相安无事，只是酒席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郑屠和鲁达是见过世面的，又怎么会被一个黄毛小子吓住，全然无视张回的存在，该打趣该聊天毫不耽搁。

张回也不造次生事，埋着头自顾自吃着他的，就好像小猫般温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不过谁要是被他现在的样子所欺骗，那真是一个彻头彻尾大傻帽。

不同于高衙内这般的高干行事无所顾忌，张回的父亲即使在渭州也不是一手遮天的人物。

为了弥补自身的缺陷，张回将真实的自己藏了起来，别人看来他只是游手好闲、沾花惹草。

但实际上所有见不人的勾当，他都是让别人代劳，自己是从不沾手的。

不过今天这事别人来不合适，非得他亲自来一趟心里才放心。

酒桌上张回一声不吭，一开始李四等人还特意留心着他。

但是酒过三巡别人过来敬酒，最后都喝的有些醉醺醺的，所以也就没人注意到张回悄悄离开酒席并且闪到了勾栏后院。

张回先是转到了伶人的住处，边走边用炭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