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2）

在大唐，长揖是对与自己平辈或长于自己的长辈使用的礼节。

但李谦望着在面前对自己长揖的孔颖达，整个人都惊了。

不是吧，你个小老头儿都能当我爷爷了，怎么还向我长揖？这岂不是差辈了？

李谦连忙过去将孔颖达扶了起来，道：

“孔老先生，使不得使不得，在下是晚辈，怎么担得您如此大礼？！”

孔颖达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李谦，决绝道：

“不，李师，您当然担得起！起先刚进李府的时候老夫见李县子如此年轻，心中还存有疑虑，像《三字经》这等大道至简的天作文章到底是不是你亲手所做？但，当老夫刚刚听完你‘活字印刷术’的概论时，老夫……已然相信，那《三字经》就是李师所做！”

“学问长者，便应尊为师父，现在看来，李县子你的文学造诣……深不可测，只怕比老夫还要高上不少，所以，我理应尊称你一声‘李师’！”

孔颖达的神情愈发激动起来。

本来孔颖达先前从陛下口中听说精盐炼制法、猪肉养殖法、硝石制冰法等等堪称神迹的仙法均是出自云阳县李谦之手，听闻天下还有如此奇人，便对此人心生了浓厚的好奇心。

再后来，在国子监通过李心澜偶然有幸拜读到李谦所著作大道至简乃是上上佳作的《三字经》，便对此人产生了新的认知。

他没想到，这位陛下口中的仙师竟然还如此深谙儒教？！

再然后，今日初见李谦，见其如此年轻，孔颖达心中对其真实身份存有疑虑，只是在李谦云淡风轻间说出了他所研发“活字印刷术”的原理之后，孔颖达毕生所积累下的认知观念都被李谦打破了！

从古至今，没有一人能够想出此种奇异之法啊？！

有了此法，一人一日成百书不都是轻而易举？！

此时孔颖达才算明白过来，如果将学问比做山峦的话，李师这座高不见顶的山峰完全不是他可以比拟的啊！

此刻孔颖达看向李谦的眼神中全然充满了钦佩之意！

“老夫现在算是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真理啊，老夫也深知学无止境的道理，所以，李师，老夫有个请求，请李师……收我为徒！”

孔颖达深躬着身体，双手抱拳，目光果决，音调越来越大，到最后甚至是拼着老命喊出来的。

一旁的李世民见此整个人都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面前这个态度诚恳，还求别人收自己为徒的老者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孔颖达吗？！！

这还是那个经历过四个朝代，入仕三朝，贵为太傅，德高望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孔师吗？！

李谦想要将孔颖达扶起来，却发现后者态度坚决，他也不知道面前这个小老头哪来的力气，像是被钉住了一般，根本纹丝不动，当下只好说道：

“孔老先生 ，您快别给我鞠躬了，您年纪长我那么多，我怎么能够收您为徒呢？”

闻言，孔颖达脸上的果决之色更甚，笃定道：

“不，李师，学问面前，没有年纪区别，只有高低之分，您的学问比我高出太多，所以，您当然有资格做我的师父！”

“……”

李谦微微挑眉，“孔老先生，您先不要对我行此大礼，可好？”

孔颖达决绝地摇了摇头，道：

“不，李师，您一刻不收我为徒我便一刻不起来！”

李谦一阵无语。

好家伙，您都多大年纪了还跟我耍无赖？

这时，李世民压下心中无比的惊骇之情，看向李谦，深呼出一口气后，抬手抱拳说道：

“李县子，你方才又是简简单单说出‘活字印刷术’这等意义重大的发明，实在让我们深感震惊，孔师他一生都浸染儒学，将学问看的比生命还要重要，现在遇见一个学问比他还要深厚的人，有些激动倒也无可厚非，还请县子不要在意，不过孔师他也是真心向学，不如……李县子就成全他？”

李谦的目光从李世民脸上移开，落在孔颖达脸上。

只见其面色红润少有皱纹富有仙人之姿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大有一副“我今天就要和你死耗到底”的决绝意味。

好半晌后，李谦微微叹了口气，无奈道：

“好吧，我答应你，孔老先生。”

闻言，孔颖达喜形于色，道：

“真的吗？！李师，请受徒儿一拜！”

说着孔颖达又是神态谦卑的给李谦鞠了三个深躬。

李谦一脸无奈。

这么大年纪了，还给我鞠躬，我会不会夭寿……

鞠完第三个躬，孔颖达看向李谦，沉声问道。

“李师，您收徒还需要什么礼节吗？”

还要礼节？你怕不是想我明天就挂了吧？

李谦猛地摇头，道：

“没了，没了，孔老先生，您这个岁数就别给我鞠躬了。”

许是鞠躬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