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阳奉阴违（1/2）

公孙瓒转过一角，烂菜叶混杂着粪便的气味直往鼻孔里钻，让他忍不住拿出自己的上等蜀锦手巾捂住口鼻。搜索本文首发: 小说痴 xiaoshuochi.org

等来到那处民宅，周围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将那老婆子的脏手掰开！你这骨头要是脆，那可赖不着俺！”

一个虎背熊腰的队正满脸横肉直跳的对着一个哭到声嘶力竭，正趴在地上抱住自己靴子的老妪呵斥道。

另一边，四五个士卒正把一个身上挂满补丁，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从柴草堆里往外拖。

竹簸箕里，发霉的粟米扬满在地。

破败不堪的茅草屋内，还有个婴儿在房梁悬着的荆筐内放声大哭。

公孙瓒看着滚到自己靴头，那不知名为何物的饼状食物，被一旁围观百姓迅速抢走分而食之，顿时眉头紧锁，袖袍下青筋暴出。

与此同时。

随着那少年挣扎不开，被拖拽着往外走，那队正也丝毫不顾地上的老妪，将其拖着来到了院门口。

那老妇人头皮贴着地面，枯白的头发都已染成了血红，在黄土上留下道道血痕。

但她却浑然不觉，不停哀求，“军爷行行好吧！”

她死死抱住队正的靴子，泣不成声，“我男人和老大早早战死，老二上月才被征走，这才过了一个月，又要征走老三.…..”

“这让我老婆子，可怎么活下去哦！”

可惜老妪的话，丝毫没有唤醒队正的怜悯。

“休要聒噪！”

队正朝老妪啐道：“交不出口粮，就得服从征兵，这是州牧大人的命令！”

“俺若可怜你，到时交不了差，大人拿俺开刀的时候，谁又会可怜我？”

说着，一脸凶恶道：“再不滚开，就别怪俺出手狠辣！”

见老妪还不撒手，那队正勃然大怒，抬脚就要朝老妪的头踹去。

“娘！”

就在那少年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中，队正高高抬起的脚，却突然被人扣住。

那队正一愣，抬眼看去，是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男子。

“你是谁？”

队正不认识眼前之人，但看穿着不似普通百姓，因此也不敢冒犯。

出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公孙瓒。

公孙瓒眉头紧锁，怒火升腾，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说！”

见那队正迟疑，公孙瓒手上猛地用力，那队正腿上吃痛，忙道：“他们家交不出一人口粮，按州牧大人的法令，该出一人入伍。”

他不说还好，一说公孙瓒更是生气，反手直接将那队正擒拿。

“我刚刚听那妇人说，他男人和长子都战死沙场，对战死者，除了财帛，不是还有良田抚恤吗？怎么可能连一人口粮都交不出！”

那队正答不出来，可周围的百姓却沸腾了。

“什么一人口粮，那几乎是俺们全家的口粮了！俺家都上交了，俺这才没有被征去打仗。”

“就是说啊，哪还有什么良田？俺们家那口子死了没多久，地就被官府给收回去了。”

“唉，还是刘虞大人在的时候好啊！”

“……”

众说纷纭之下，那队正也是心虚，色厉内荏道：“你到底是何人？俺警告你，这是州牧大人的命令，俺劝你少管闲事！”

公孙瓒都被气笑了，他没有回答队正的问题，而是自顾自说道：“好啊好啊，抚恤都敢吞？”

“再有！”

“我明明记得，州牧下令，一家只需一人口粮，且一年之内，同一户人家征兵最多只能一次，若其家中有人从军，则可免于征兵纳粮。”

“这妇人说上个月才征过一次，已有人在伍，这个月又来，是何道理？！”

公孙瓒出离了愤怒，异常平静的又问道：“还有一件事，州牧明令禁止，征召二十岁以下男子入伍。”

一连串的质问，把那个队正问傻了。

其余几个士兵也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话，任由那少年挣脱跑回老妪身边。

公孙瓒正好转头询问，“少年，你今年多大？”

那少年一面关心母亲伤势，一面怯怯的看着公孙瓒，最后壮胆道：“我，我今年十四。”

“很好！”

公孙瓒点了点头，冷笑道：“才十四啊，谁给你们的胆子，敢阳奉阴违，违抗州牧的命令行事！”

见公孙瓒张口闭口州牧，那队正也怒了，奈何挣脱不开，只得怒道：“你说的这些俺都不知道，俺只知道上面就是让俺来这里要口粮，要不到口粮就得拿人来抵！”

“你到底是谁？莫要耽误俺执行命令！”

公孙瓒再也忍不住了，怒喝道：“混账！我就是幽州牧，公孙瓒！”

“州州州…州牧大人？！”

那队正吓得魂飞魄散，其他士兵也是脚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州牧大人恕罪！”

周围百姓见状，也纷纷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