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亏欠（1/2）

“柔儿，清璃的事情你竟然也知晓了？”

沈重山得知这件事之后，一心想着瞒下去，封锁各路消息。

沈婧宜和周予安还有婚约在身，沈清璃却和周予安不清不楚。

此事传扬出去，只怕他上朝之时就会受尽那些老家伙的嘲笑。

“我是清璃的母亲，她的事情，哪有不知晓的。”

楚婉柔并未多想。

捏着绢帕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继续道：“可怜清璃从小没有父亲，什么事都是我亲力亲为，我自然要对自己的女儿上心。”

这话，戳中了沈重山的痛处。

早些年，他其实并不怎么在意楚婉柔母女，原本就是自己一时喝酒留的错。

所以这些年，对楚婉柔母女可谓是不闻不问。

也就是近些日子，再次见到自己流落在外的女儿，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愧疚压得他喘不过气。

沈清璃的懂事，更是叫他心疼。

于是，才有了恻隐之心，哪怕用些手段，也要认沈清璃为义女，要将她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实际上，是想弥补。

“柔儿，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你放心，我不会让清璃受委屈的。”

沈重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入夜，沈婧宜的院子。

沈重山难得来一趟，沈婧宜让当归煮了一壶红枣茶。

温热的白气上涌，模糊沈婧宜的脸，沈重山手抓着膝盖处的衣料，已经犹豫许久，趁着这个缝隙，终于开口。

“婧宜……”

“父亲近日忧思过重，脸色都不太好，我叫当归特意煮了红枣茶，补气血的，父亲尝尝。”

沈重山的话还未说出口，面前伸过来一条纤细的手臂，白皙的手端着茶，放到他面前。

想说的话就这样被堵在喉咙里。

沈重山眼中泛泪，沈婧宜的贴心，令他想起了曾经。

沈婧宜也是他捧在手心这么多年的明珠，她又做错什么，就要忍受委屈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实在叫人为难。

“父亲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沈婧宜看出他的犹豫，今日她派去的人来报，沈重山去见了楚婉柔。

不用想，定然是与沈清璃的婚事有关。

沈婧宜实在想不通，沈重山贵为当朝尚书，竟然会为一个外室屈尊来求她这个女儿。

想了想，她见过楚婉柔，不觉得那个女人身上有什么闪光点。

“婧宜，你和周家的婚事，是父亲对不起你，周家来人说，明日周少卿和周夫人会带着周予安亲自来退婚。”

“若不是父亲当时糊涂，你就不会被土匪绑走，何至于给了周家退婚的理由！”

回想当时种种，沈重山只有后悔。

也不知为何，沈婧宜前脚才回到沈家，后脚京城就都知晓了这件事。

“父亲是来认错的吗？”沈婧宜不为所动。

沈重山可不是这么容易低头的人，这些话，怕只是铺垫。

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是父亲对不起你，可是婧宜，除了这件事，这些年来，父亲何曾亏待过你啊！”

沈重山是个极少拿过去的事情来邀功的人。

他如今提起，是为了打动沈婧宜，也是为了提醒自己，相比沈婧宜这个女儿，沈清璃受过的苦更多。

唯有如此，才能减轻他对沈婧宜的愧疚。

“父亲难道是要将予安哥哥拱手让人吗？”

沈婧宜眼神哀伤，似在表达自己这些年对周予安的感情。

当归有眼力见地给沈婧宜递过来一张暗紫色的绣帕。

暗色的料子，有没有眼泪也看不真切。

“婧宜，周予安他心中没有你，父亲也是男子，若是一个人心中没有你，即便你嫁过去，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这倒是真话。

倘若当初因为和楚婉柔荒唐一夜就将楚婉柔娶进门，还因此得罪清河崔氏，那沈重山一定恨惨了楚婉柔母女。

可正因为当初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如今对那对母女才会只有亏欠。

“父亲难道不爱母亲吗？”沈婧宜反问，“还是说，父亲爱着如今的母亲，与我的生母，只是逢场作戏？”

沈婧宜声音更加哽咽，心底却在讽刺。

“女儿当然知晓父亲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女儿认为，父亲既然可以在我生母走后还能爱上如今的母亲，那女儿定然也可以让予安哥哥爱上我的。”

在沈重山大发雷霆之前，沈婧宜快速将话又引到自己身上。

“实在不行，我嫁给予安哥哥之后，就让予安哥哥将清璃妹妹也抬进府如何？”

“婧宜，此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件事也不是咱们沈家说什么便是什么，还要看周家的意思，周家是因为你名声受损才退婚的。”沈重山沉声道。

“就算没有你妹妹与周予安的事情，周家也会退婚。”

沈重山猛然给自己灌一杯茶水，脸色黑得像是煤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