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1）

姜绾歌身着红衣武装，英姿飒爽。

她不会射箭，仅仅是跟去看看。

虞意欢摇摇头，“只是想起一些往事。”

“陛下回京第二年，也是参加狩猎，臣妾求了陛下好久，都不许臣妾进猎场，陛下也不愿带臣妾同去。”

那是十九岁，朕和三皇兄比赛，谁猎的猎物多。

他一直想弄死朕，虞意欢进去只会成为人型靶子。

好在最后依旧是朕登基，朕把他弄死了。

也是那个晚上，虞意欢第一次说朕变了。

她觉得朕和三皇兄是兄弟，无论如何也不该杀他。

可她不知道，猎场里那只老虎，就是三皇兄放的。

朕牵起姜绾歌的手，与虞意欢侧身而过。

“朕记得，你最后让魏临带你进去了。”

虞意欢执意要进围猎场，这次朕允了。

朕和姜绾歌同乘一匹马，虞意欢驾着一匹马跟在身后。

进入猎场深处，树桩边匍匐一只野兔。

朕带着姜绾歌下马，拉开弓箭，瞄准。

利箭飞驰。

姜绾歌惊呼一声，暗箭四面八方射来。

她显然成为人肉靶子。

护卫冲出，将暗箭打散。

忽地一支暗箭飞速袭来，方向直指姜绾歌，朕想也没想迅速扑过去，攥紧她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

虞意欢挣脱护卫，冲到朕面前，暗箭刺入胸口，鲜血喷涌。

她回头看朕。

可怀中的姜绾歌在颤抖。

护卫将虞意欢安置在原地，随行御医为她做简单的清理伤口。

生死之际，虞意欢不爱朕，却护了朕。

朕爱虞意欢，却护了别人。

朕不知虞意欢竟伤的那样重。

朕去看她的时候，她躺在塌上奄奄一息。

见朕来了，她强撑身体坐起来，向上抹了把眼泪，

“陛下来了。”

她从不与朕疏远到这等地步。

不该叫疏远，而是应该的距离。

两人沉默，虞意欢突然开口。

“陛下对我很好，是我不知足。”

朕的心脏猛然跳动。

“陛下很温柔。”

顿了顿，她闭上眼睛补充，“就连房事，陛下也温柔的要命……我不喜欢。”

不知羞。

“不知道为什么，后面看见你总觉得厌烦。”

好大的胆子。

“都怪陛下，从渭水到京城，一直拿我当小孩子看。”

“让我以为，我真的还是小孩子。”

“幼稚，任性。”

“魏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其实朕已经不想再谈论这个，魏临也已回渭水。

一个昔日爱人，一个昔日兄弟。

算朕倒霉。

再不甘也该放手，权当谢她的救命之恩。

“虞意欢，你去找魏临吧。”

朕命人追查那日暗箭，却挖出更深更大的秘密。

那日暗箭，竟与前朝余孽有关，而线索所指，便是渭水。

朕纠结几日，不知该如何向虞意欢说出口。

只好故作随意向她试探。

虞意欢笑容僵在脸上，“陛下莫非是反悔了？”

所有的话噎在胸口。

朕也分不清，是为了她的安危多些，还是私心多些。

朕怕更多是因为私心。

纠缠半生，放过彼此才好。

虞意欢养好伤便启程回渭水，为让她再无后顾之忧，朕为她安排假死。

从此再无皇后虞意欢，京城高楼挂白绸。

朕站在城墙上，望着马车逐渐驶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