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跑跑看”（1/2）

高瑞祥答应高木良去跑跑洋灰的事。

洋灰（水泥）在当时确实是紧俏物资。那时候中国人把它叫洋灰，和洋火（火柴）、洋油（煤油）、洋钉（铁钉）、洋镐（铁锄）等同称“洋玩意儿”。

洋者，洋人也！也即是说，这东西是洋人才有的，我国没有。

确实，水泥是舶来品。因为这东西与我国常用的石灰极相似，但却比石灰粘合性强，坚实牢固，所以人们习惯把它叫做“洋灰”，意即：洋人的石灰。

高瑞祥说跑跑看，无非是去找欧阳信义区长，他关系广，应该没有问题。

果然，他到区政府去找区长，门房已经认得他，就告诉他，区长去下面检查工作去了，已经去了好几天，预定今天上午返回，让他在区政府的接待室呆一会儿。

高瑞祥就在接待室呆了下来。

果然，坐了约半个时辰，欧阳区长就回来了。

其实，现在欧阳信义并不叫区长，而叫社长，即荷叶人民公社社长。

但这个时候的公社社长并不是人民公社的最高职务，最高职务是公社书记。最初，欧阳信义是公社书记兼社长，一年后，专任公社书记。

欧阳书记见高瑞祥来，就问有什么事？因为他过几天就要去船雁大队等靠南的几个大队检查工作了。

高瑞祥就把船雁大队准备开垦野鸭洲（高家门前的那片荒洲人们把它叫做野鸭洲）的计划告诉了欧阳书记。

欧阳书记点头说：“瑞祥呐，你们的这个计划我知道，余明生给我汇报了。但那时只是一个计划，怎么，现在动工啦？”

高瑞祥说：“欧阳书记，是这样的，开垦野鸭洲倒不难，因为那里全都是潮汐地。关键是引团结渠的水浇灌，要修一个大蓄水池。”

“哦，这是一个大工程。你们要干，肯定会有不少困难。说说，你找我，是要解决什么困难呀？”欧阳书记是个性情中人，他落落大方地说。

“是这样的，我们要些洋灰，哦，也就是水泥，用来浇缝，浇石缝。这东西好多人见都没见过。”高瑞祥如实说。

“水泥？”欧阳书记听罢沉吟起来。显然，这东西确实不一般。

“瑞祥呐，这东西确实希罕，我这里没有哇！”欧阳书记实话实说，“这样，我现在就打电话到县上的物资局，问问有货没有？你稍等。”

欧阳信义拿起桌上的电话，“噜噜噜”就摇了起来。

“总机吗，请给我接物资局。”欧阳书记对着话筒说。

“物资局吗？我找刘局长。我是谁？我是荷叶公社欧阳信义。好，我等着。”欧阳书记搁下电话，就对高瑞祥说，“等等吧，等他们的刘局长。”

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电流声。欧阳书记赶紧问道：“是刘局吗？哦，我是欧阳信义。我想问一下，有水泥吗？我要几吨水泥！”

“哦，欧阳书记呀，你要水泥做什么呢？建一个大型蓄水池。要多少？五吨？哎呀呀，我这里库存的才五吨，总不能一股脑儿都给你唦！”

“你先给我三吨，明天我派人来提货。不足部分，你可要给我准备好哟！”欧阳信义大声说。

“好吧！你明天来吧！我们聚聚？”电话那头说。

“老伙计，我是没时间啰！改日吧，改日我请客！哈哈！”欧阳信义爽朗地说。

电话挂了。

“瑞祥呐，搞到了三吨。先用着吧！这东西不能一下子进太多，怕潮。哦，明天你就去县上把它运来吧！注意带款项啰！”欧阳书记说。

“一定的。”高瑞祥说。

高瑞祥满心欢喜。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想不到一个电话就敲定了。

欧阳信义想留他吃中饭，顺便看看根子，可高瑞祥急着回去，就婉言谢绝了。

临走时，欧阳信义对高瑞祥说：“你回去告诉余明生，我过两天会去南边几个大队走一走，你们的这个计划我作为重点。你们不仅要做好计划，最好还要实际干起来。”

“是！”高瑞祥依然像军人一样回答。

回到船雁村，他还是先告诉了余明生，再告诉高木良。毕竟，余明生是大队长，高木良只是副大队长。

还有，他把欧阳书记临走时交代的话，也一并转达给余明生。

去购买水泥的事，是余明生和高木良、余钱良商量好的。要高瑞祥去购买水泥，也是余明生与高木良说的。

本来他会直接对高瑞祥说。但他怕高瑞祥还在为高国正的事记恨他。所以他就让高木良去与高瑞祥说。

第二天，余明生就让高木良与高瑞祥同去富城。他们有现金，都是从高家二队和余家一队提留出来的。

但是运输却成了问题。

生产队里有牛车，但这么远的路，牛车在路上起码要走半个月。

最主要的是，水泥是洋盘货，经不起日晒雨淋。

所以，用牛车显然不行。

那时候乡下根本没有汽车，连城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