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白狼山（1/2）

直到七月廿四日，在朱慈烺连番调拨各营兵士，参与到开拓荒山野岭道路的情况下，龙骧营终于抵达大凌河上游地区。

龙骧营足足在这段仅一百里的山路耗费五天时间。

各营兵士在把总带领下依次取水，朱慈烺也稍稍放下悬着的心。

唐牛马吆喝着伙兵熬煮梅汤。每个铁锅中加入乌梅，少量山楂、陈皮、冰糖以及大半锅河水熬煮，已经较为接近酸梅汤。

放置晾凉后，朱慈烺饮下一碗梅汤，思绪却飘向东南边。心道，乳峰山又快开打了罢。

关宁锦前线。

最近崇祯、陈新甲高强度接连催战搞得洪承畴寝不安席、食不甘味，瘦了一圈。

这会儿，洪承畴放下筷子，双眉紧锁，烦躁地拆开陈新甲的书信嘀咕道：“塞您母，催催催，就知道催。”

可看到书信内容，瞬间泄气。

并非陈新甲口吐莲花，而是巧妙选择站在洪承畴角度分析道：

“若鞑子分出一路偏师自辽西入寇京畿之地，届时，你如何应对？”

洪承畴冷汗都下来了。倘若如此，轻则下诏狱，重则斩首，甚至传首九边也有可能，各种情况在崇祯年间都有前车之鉴。

不久他又收到崇祯催战密信，只四个字：“刻期进兵。”

崇祯十四年七月二十六日天气晴地表温度较高。宜长途奔袭，宜防守反击。忌决战。注：松锦前线取得史诗级大捷。

龙骧营休整半天后，于七月二十五日又开拔向东北方挺进。

在废弃的山路耽搁过久，龙骧营加快速度两日行军百里，二十六日未时，抵达一处河谷。

待各营将士扎寨后，朱慈烺、耿郅、李仲都三人三骑从缓坡处行至连绵的山脉间，观察地形。

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巨大的白色石砬子，远远望去既像狼、又像鹿、还像羊。

李仲都道：“莫不是白狼山？”

耿郅取出舆图比对，朱慈烺道：“是了，就是这。”

李仲都提议道：“殿下，近日我观将士们长途行军，士气低落，不若在此处祭祀魏王，也图个好兆头。”

朱慈烺沉思良久，问道：“有用么？”

李仲都答道：“兵阴阳，可以一试。”

耿郅赞同道：“一路上风餐露宿，沿途都没人烟，将士们又是爬沟又是登山，多有怨言，不妨试试。”

朱慈烺笑道：“那就试试。”

翌日，山脚下集结着各营队正以上各级军官。

朱慈烺领头，身后众人簇拥随行，一行人前往白狼山。

大旗乃是昨天连夜赶制，香烛什么的也没有。原本耿郅要点火把对付，被朱慈烺制止，大白天点火把不是糊弄鬼么。

抵达白石砬子，耿郅带人将采摘的野果子、米粟等谷物连同切好的熟猪肉摆盘，置于事先清理出的空地上，可以说极其简陋甚至寒酸的布置。

朱慈烺洗了把脸，净过手就算心诚，真搞斋戒沐浴那套，荒无人烟，没那条件。

面前有今早刨好的竖坑，朱慈烺心想：不错，坑挖的还挺深。

他将大旗插入竖坑之中，又接过李仲都递来的一壶酒，洒在身前。待他要现编几句瞎话，说完了事时，骤然疾风呼啸。

方才，山脚下清风拂面，众人上来后风力逐渐提升几个等级。

此时，四周飞沙走石，旗子被狂风扯动得呼呼作响，旗杆不安分地晃动着。

后面跟随的一行人大惊失色，这是什么征兆？

朱慈烺心道，祭祀什么魏王啊，自食恶果。士气本就低落，小道消息再一传播，人心散了，队伍可不好带了。

有甚么对策应对呢？我又不是张角……指天大喝一声风伯助我？

盯视摇动的旗杆，朱慈烺心思巧捷万端，侧身拔出那把善良之刀，一脸阴沉喝骂道：“让你他娘的不识抬举！”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朱慈烺一刀一刀砍伐起旗杆来。

朱慈烺接着斥骂道：“狗屁魏王，不过是个专横跋扈，奸滑龌龊之辈，叫你声曹贼都是给你留面子。

打小就是个流氓，和袁绍那厮意欲劫走人家新娘。长大也不学好，逃命途中冤杀恩人吕伯奢，你个奸贼，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朱慈烺边骂边心中抱怨道，哪个夯货寻来这么瓷实的木头桩子，咋砍不断呐。

朱慈烺发了狠卯足劲，但他不太会用刀，许是过于发力，虎口震得隐隐作痛。朱慈烺连续劈砍十余下，旗杆方才折断。

李仲都拽了下耿郅胳膊，带头跪地高声道：

“将军此番诛杀恶贼，我军必能旗开得胜，无往不利。大明万胜！龙骧营万胜！”

耿郅会意忙跪下高呼：“大明万胜！龙骧营万胜！”

众人也有样学样，扑通一声跪地，齐声高喊：“大明万胜！龙骧营万胜！”

不少龙骧营兵士被允许在稍远处山坡看热闹，须臾间便望见朱慈烺抡着把刀劈砍大旗，过一会儿又听得众人高呼什么万胜，不免一头雾水。

兵士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