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行滹沱河故事（1/2）

坤宁宫内，只崇祯周皇后二人。王承恩、黄伴伴以及众宫人知趣地退出殿门。

当崇祯看过朱慈烺所留书信，霎时暴怒，随手将面前茶盏摔碎，道：“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上。”

周后仍在哭泣，不过这会儿已然不出声，只默默流泪。

崇祯又砸碎个景泰蓝胆瓶，气才匀了些，边挥舞着书信边埋怨：“看看！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

周皇后依旧默不作声。

崇祯宣泄情绪怨怼道：“当初就不该听你的，让他可以随时居住在宫外，这才闯下祸事。”

起初，周皇后陷入未能看管好宝贝儿子的深深自责中，一听这话，也不甘当受气包。

她嗔道：“信王！你什么事都往别人身上推，辽东那许多能任事的巡抚督师让你下狱的下狱，斩首的斩首。若非如此，还需慈烺去辽东走一遭么？”

这话属实戳崇祯肺管子，崇祯急道：“你你你，前朝的事几时容你妄言。”

周皇后强压心中怒火：“有这功夫，不如去问问龙骧营管事的具体情况，也好过在这责怨诬蔑我。”

崇祯冷哼一声，拂袂而去。

未时时分，崇祯又折回坤宁宫。见黄伴伴正跪在殿门外，不去理会，迈过门槛，宫人们悄然垂首退了出去。

崇祯道：“可审问过了？”

周皇后挥手道：“先下去吧。”黄伴伴扶着膝盖站起，躬身退下。

周皇后开口道：“问过了，慈烺那几日并无异常，只是睡得久些，每天一觉睡四五个时辰。”

崇祯疑道：“怎地那般嗜睡？”周皇后回道：“不知。你那边可问出什么来？”

崇祯冷声道：“吴襄推得干净，只说初九那日被太子灌得七荤八素，次日与张世遵会面，丝毫不知情。”

周皇后倒是常听朱慈烺念叨张世遵，知他是英国公府小公子，问道：“那张世遵说了些什么？”

“他只说朱慈烺派遣手下兵士通知他近几日守营。以前也有过此类情况。”

“那其他人呢？”

“王承恩亲自去问询守营的书吏。”

“如今怎么办？总不能真公布说万寿帝君托梦吧？”

崇祯道：“那就先捂着，一切保密，私下彻查清楚。一旦有朝臣提及，便说太子带领龙骧营长途行军，不日即回。

一会儿让骆养性去查问沿途官员，总能得到些消息。”

周皇后道：“慈烺怕是已然出了大明地界……”

崇祯叹道：“总会找到的。”

崇祯十四年七月二十日天气晴。宜坚定不移。忌表露焦躁情绪。注：魏王当年是怎么过去的？

七月十九日夜，青龙河河畔。天地静谧，朱慈烺仰望星罗棋布的夜空，李仲都陪同在侧。

良久，李仲都忧心道：“殿下，近几日行军缓慢，来得及么？”

方才夜不收回报，东出山路难行，而且多年无人经过，草木早已遮挡去路，两日仅清出三十余里狭窄过道。

朱慈烺制定的路线是由青龙河与明长城的交汇处桃林口沿滦河、青龙河北进。

百里后全军转向东方翻山越岭，寻到大凌河上游地区，再沿大凌河左岸一路向东北方前行。

原本，李仲都建议沿魏王袭击乌桓那条卢龙道行进。

再不济可选择自古北口出上京那条古北道，或者是选定傍海道即辽西走廊一线，前路好走些。不过都被朱慈烺否了。

朱慈烺道：“勿忧，咱们又不是急着去与清军决战，寻到大凌河后，路便好走了。

你是我龙骧营法算，不可在将士们面前显露出半点焦躁的神情。”

李仲都看着朱慈烺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神态，也心下稍安。

朱慈烺心道，哪有路啊，走的人多就有路罢了。

青龙河至大凌河之间东向山路在朱慈烺的印象中，好像不曾有哪支军队经过的记载，朱慈烺搁这哄骗属下呢。

东进的夜不收前去趟荒山野岭，不迷路就算平日没做亏心事，积德行善善有善报了。

朱慈烺并非要人为增加难度，如今龙骧营所处之地往北不知过几个山峰，便是喀喇沁右翼蒙古的放牧区。

他恍惚记得大清有个叫努山的将领，这一阵子会来袭扰大明边关。

他不敢赌那个时代的脉络是否与这个时代重合交汇。

不走人迹罕至的道路，龙骧营多半就得和此时已归属大清的喀喇沁部蒙古骑兵、努山率领的清军硬碰硬，没准先后接连撞上，稍不留神便会被北、东两个方向夹击。

真若如此，估计龙骧营将士都见不到锦州城池、松锦前线大明精锐什么模样，就会葬身燕山余脉中。

朱慈烺兀的来一句：“也不知当年魏王如何在秋雨连绵，道路泥泞情况下自卢龙道奔袭乌桓。”

李仲都道：“史料粗略，惜字如金，无人可知。”

朱慈烺问道：“是不是史官大多数不知兵，一有甚么大战，只会记载这风起，那风起的，纯属蒙人。”

李仲都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