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麟台凤阁（1/2）

婉若说：“我是绯月仙姑的关门弟子，平时是幽清和幽玉两位师姐帮我喂招对练。”

燕孤城吃了一惊！

绯月仙姑是剑圣的同门师妹，位列“神圣仙鬼”，是当世四大高手之一，一身青城派武功，精纯深邃，据说跟剑圣不相上下。

她的四大女弟子，幽冰，幽清，幽玉，幽洁，号称“青城四幽，冰清玉洁”，都是当世高手，威震武林。

十二年前，在嵩山讲武堂中比武，前三个弟子都曾挤进中原武林十大高手之列，最小的幽洁当年才十三岁，没有参加。

虽然这种比武，剑圣和绯月仙姑这几个绝顶高手是不参加的，但依然含金量很高。

婉若微笑道：“那位穿着青衫的，就是幽清师姐；穿着皂衫的，就是幽玉师姐。”

燕孤城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这庄主夫人左右的女仆，居然就是幽清幽玉两位当世高手！

这些年绯月仙姑不再过问世事，大弟子幽冰已经是青城派的掌门人了，剩下三个弟子，有两个居然就再这庄里。

怪不得婉若年纪轻轻，武功就如此厉害，有绯月仙姑的绝技传授，加上幽清和幽玉这种高手天天陪练，那是自然进步神速。

那这庄主夫人到底该有多大来头？

燕孤城满脸疑惑：“不知庄主夫人是何方高人，竟能让青城派如此鼎力相助？”

庄主夫人笑而未答，停顿了一会，看着院子中间的花圃，说：“这是香兰，这是杜若，漂亮得很。”

只见院子正中，绿叶葱葱之间，大片大片的红花紫茎，惹人喜爱。

花叶掩映，枝茎交错，青翠茂盛，秀丽芬芳，色彩斑斓，婀娜多姿。

看着满园鲜花，庄主夫人轻声吟了几句：

兰若生春夏，芊蔚何青青。

幽独空林色，朱蕤冒紫茎。

迟迟白日晚，嫋嫋秋风生。

岁华尽摇落，芳意竟何成。

声音略带忧郁悲凉，有一种芳华逝去，美人迟暮的伤感。

庄主夫人对燕孤城笑了笑，娓娓道来：

“这是武周则天皇帝年间，右拾遗陈子昂作的诗。他与拙夫的祖父都是蜀地同乡，在长安的麟台任职之前，二人就交情极好。拙夫的祖父曾言他：虽体弱多疾，却极具忠义血性；虽才华横溢，却长期仕途失意。”

“陈子昂先生‘本为贵公子，平生实爱才。感时思报国，拔剑起蒿莱。’他既好纵横任侠，尚武喜剑，又好佛老神仙，但他占据内心的主导，仍然是儒家兼济天下的家国情怀。一腔热血，只图金戈铁马，报国安民，最终却被武则天的侄子——权臣武三思，指使射洪县令段简，罗织罪名，加以陷害，受尽酷刑，惨死狱中，年仅四十一岁。”

燕孤城心下气愤，又问道：“麟台是什么？我在师父房内的一首诗上也看到这两个字。”

庄主夫人道：“我朝中央官制机构有六省六部，二十四司；还有一台九寺，五监十二卫。这六省分内三省，外三省。内三省是殿中省、秘书省和内侍省。武周则天皇帝曾将秘书省改名为麟台，另外还有凤阁，就是外三省中的中书省，拙夫的祖父及父亲都曾任职凤阁。他们与陈子昂先生交好，就属于麟台凤阁，内外之交，受武周则天皇帝限制，两位好友，不便交往。直至陈子昂先生去世，拙夫的祖父都未能见他一面，也是平生憾事。”

燕孤城好奇地问道：“为什么麟台凤阁，内外之交，就不能见面？”

庄主夫人道：“这便是帝王驾驭人性，平衡之术。机要信息，要内外分割，加以隔绝，再好的朋友，也不得交往互通。”

对于陈子昂，自幼学习中原文化的燕孤城是知道的。陈子昂洞察国事，有远见卓识，作诗上倡导“风雅兴寄”，继承“汉魏风骨”，诗作大多高昂壮阔、雄浑苍凉。

武周万岁通天的元年，陈子昂随建安王武攸宜征讨契丹时作的《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乃千古绝唱，传颂天下。

不想这样一代“诗骨”，竟然是被奸人所害，不仅让人义愤填膺！

庄主夫人说：“燕大侠说师父剑圣房间里有麟台二字，说起来，剑圣要叫陈子昂先生师叔呢。”

燕孤城“啊”地一声：“陈子昂先生也是青城派的？”

庄主夫人说：“对，他是蜀地人，家乡距离青城山不远。他从六岁起，练过十二年的青城派剑法。十八岁时，因击剑伤人，才弃武从文。”

燕孤城说：“庄主夫人为什么这么熟悉陈子昂先生？”

庄主夫人说：“因为青城派的绯月仙姑就是陈先生的女儿，原名陈清涧。她也是自六岁起，就被送往青城派，他们陈家有这传统，因此也学得一身惊人武艺。当年陈先生冤死后，陈清涧立志杀死武三思。七年后，与太子李重俊、左羽林大将军李多祚、右羽林将军李思冲三人合作，终于杀掉了武三思和射洪县令段简，为父亲报了仇。”

燕孤城这下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