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蔡书生的请求（1/2）

这天早晨，山里下了绵绵的雾。程岚和小月一个搬着桌子，一个搬着凳子正往外走，他们决定今天早上在外面吃早饭，顺带欣赏山岚围绕的美景。

“喂——听说你们家来了一个读书人？”

程岚刚把木头桌子放下来往声音处看去，心想谁啊——

“是牛娃！”小月看见院子外的人，放下椅子就往大门口跑去。

“是牛娃啊？吃早饭了没啊？”

刚刚蒸好一屉馒头的李万友端着盘子正往外走，他看见牛娃之后便招呼道。

“吃过啦！娘叫我学写自己的名字！听说你家来了个读书人，就让我赶过来啦！”

“好呀！蔡书生的人可好了！你跟我们一起吃一点，吃完再学也不迟——”小月带着牛娃走进了门。

牛娃看到蔡书生的时候，感觉非常不好意思。

“怎么啦？平时没见你这么拘束的，你大娘小时候经常过来照顾我们，你在这就像在自己家。”

李万友递给牛娃一个馒头，把自己的鸡蛋磕给了他。

“万友，这几天亏你照顾，这鸡蛋你得吃啊。”蔡书生把自己的煮鸡蛋给了万友。

“没事儿，鸡蛋你吃就好了，这孩子的名字是出了名的笔画多，现在还没完全搞明白。待会还得劳烦先生教教拙儿。”

“哦？试问孩子的名字怎么念呀？”

牛娃头低着不吭声，李万友嘴巴里包着馒头嚼，看着牛娃的样子忍不住嘴角上扬。

“孩子有次请先生教写名字，写半天还是没写对，后来逢人就不跟人家说自己名了，别人喊就叫他牛娃——他的名字还是他大娘找先生给他取得，叫李徽黟，名字的意思是跟黟山紧密相连。先生取名的时候说，黟山是咱们这里的山，徽表示紧密相连，人这辈子跟家乡故土紧密相连，就取了这个名。”

“这是好名字啊！这徽字跟我们的徽州府也是一个字，黟山正是黄帝得道飞升的地方。”

“我记得宋徽宗的徽也是这个字。”程岚在一旁补充说。

“没错！徽州在秦汉时期设郡，北宋时正式建徽州府。秦王嬴政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统一中国，推行郡县制，这一带隶属于会稽郡。秦始皇三十七年（公元前210年）正月，始皇帝嬴政东巡至会稽（今浙江绍兴一带），为加强对东南地区的统治，将原越国的百姓迁徙至新安江上游一带，设立黝（宋以后称黟）、歙二县，属鄣郡。

“西晋武帝太康元年（公元280年），新都郡被改为新安郡，辖始新、黝、歙、遂安（原新定县）、黎阳、海宁县（原休阳县）。郡名新安，一说以祁门县新安山为名，一说取其安定之意。”

“徽州得名于宋宣和三年（公元1121年）。其时，宋徽宗平歙州人方腊起义，改歙州为徽州，辖歙、休宁、黟、绩溪、婺源、祁门县，州治歙县。“徽”字本意为“绳索”、“捆绑”，以其命名，是宋王朝在经过“动荡”之后，企望对这片土地加强约束和统治。”

蔡书生说完这么多后，程岚心想，他说的这些自己的脑海里其实都有些印象，就是记得没那么清楚罢了——

再后来，康熙六年（公元1667年）七月，康熙帝批准建立安徽省（省名取“安庆”、“徽州”两府首字），徽州府改属安徽省。

“这黟字拆开来看，就是一个‘黑’，一个“多”，有种说法是说这里的山里面黑石头多，这里盛产黑色大理石。它的读音比他的笔画要简单得多，念就是‘一二三四五’的‘一’。”

“你看这‘徽’字，”说着，蔡先生用筷子在桌子上沾了一点水写了起来，“这中间，山都上面压着一个联系的‘系’，就把东西给拴住了。”

“怪不得这个字里面这么多折痕弯弯绕，原来是为了‘拴住’啊！”

说罢，李徽黟就找了一根木棍在地上写了起来，没过一会儿就写了个满头大汗。

程岚走到李徽黟跟前说：我来写一下。

小月凑到一旁去看热闹。

程岚果然高调地用行书写出了“李徽黟”。

“哇——你这字真好看！你也考了秀才吗？”

“应该不算吧……”

程岚小小地秀了一波自己的字，心里算是止不住的兴奋，他有了一种“出人头地”感觉。

“只要你坚持学习练习，你也会写得那么好。”蔡先生鼓励李徽黟说。

“先生，那你看看我的字还有哪里需要长进的地方？”

程岚希望蔡先生能看看自己的字，顺带夸一夸自己，于是这么说道。

“程岚小小年纪，这字已有这番风格，实属不易。这背后的辛苦只有当事人才晓得。”

程岚读懂了蔡先生的话。虽然蔡先生不一定知道自己的行书临摹自何人，但是显然是他的年纪还未能达到的境界。这背后其实说辛苦其实也还好，从小开始练倒没什么感觉，反正在他的眼里，爷爷和他的朋友们经常写字画画，根本就没有累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