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手不及（1/2）

滴——

滴——

滴——

消毒水的味道争先恐后地钻入鼻腔，姚警官费力地撑开眼皮，呆呆地看着纯白的天花板。

她的后脑勺隐隐作痛，脑子里也不大清醒，昏昏沉沉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姚佳！

姚佳！

是谁叫我？姚警官迷迷糊糊地想着，但是头实在太疼了，她又陷入了沉睡。

下一次再睁开眼的时候，姚警官才真正地清醒起来，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纱布，又转动眼珠，环视了一周空荡荡的病房。

检测到她开始动弹，床头的呼叫铃自动响起，没一会儿姚警官病房的门就被打开了。

她警惕地盯着慢慢打开的门，先进来的是一米五高的粉嫩医护机器人，姚警官呼吸一窒，肌肉刚刚无意识地蹦起来，和紧跟着进来的人视线对个正着。

姚警官挣扎地想支身起来，克局长连忙快走两步，手掌下压：“好了好了，别起来，你先躺下！”

“局长！”姚佳非常激动，眼眶微红，谢指挥跟着一起进来，顺手把门关上。

两人拉来凳子，在病床边坐下，克局长关心地询问道：“没事吧小姚？现在，”他用手指了指脑袋，“现在还晕乎吗？”

姚佳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谢指挥起身，帮忙把床的上半部分抬起来，她顺势调整了一会儿，靠在枕头上。

姚佳的唇色苍白，但是眉心舒展，状态看上去不差，她笑着：“好很多了，我怎么会伤到脑袋？”

一边说着，姚佳抬起手让医护机器人给她测血压，她观察着克局长和谢指挥的表情，揣摩他们的心情，小心翼翼地问：“还有，杨警官他，没事吧？”

克局长没回答第二个问题，他只是说：“你这是被改装之后的医疗机器人攻击到后脑勺了。”

谢指挥坐在座位上，从公文包里拿出纸质的本子和笔，姚佳有些不安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克局长马上安抚她：“好了，好了，别紧张别紧张，例行问话而已，你转职警察多久了，还这么紧张干什么。”

谢指挥没多说什么，他打开笔记本，一板一眼地问：“为什么两个人不一起行动？”

姚佳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红——是气的，她的声音不自觉拔高：“什么意思？！实在怀疑我吗？”

谢指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克局长连忙打圆场：“姚佳！你是跟杨警官一起执勤的人！还是最后看见他的人，不是说单单怀疑你，你自己是警察还不清楚流程吗？”

姚佳咬着嘴唇，深呼吸一下，才扯着干裂的嘴皮说：“因为前一天晚上，我忙着人员布控的事情，没有休息。”她慢慢回忆着，“目前我们能调动的人手并不多，所以我根本没有时间休息，在换班之后老杨说他要去吃饭，我很累，只想休息再加上凌晨还有晚班，就没跟他一起去，后来是被服务生敲门的声音给叫醒的。”

谢指挥继续问道：“怎么会想走h21道，那边不是最近最快的路，人流量也并不多，还这么巧碰到老杨。”

姚佳语速飞快，信誓旦旦地说：“我真不知道老杨会出现在那里！我虽然籍贯不在白下，但是我在白下生活了五年，初中就是在这边上的，h21虽然不是大道，但是它可以到白下五中那边，刚好途径指挥中心所在的小区，我对这一条路很熟悉，下意识地就导航到这了。”

谢指挥刷刷地写着，姚佳满面阴霾，整颗心都坠到底。

姚佳并非不知道规矩流程，就是因为太清楚，她才觉得棘手，如果不是她记忆力没出问题，恐怕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干了什么伤害同事，加入不法组织的事了。

况且姚佳是转业来的，她从前在太空资源回收局就职，属于外派人员，更加了解现在他们调查的这件事情牵连之广，上面的重视程度。一个不小心，别说自己的工作保不保得住，最坏的结果怕是人都要稀里糊涂地蹲到监狱里去了。

姚佳绞尽脑汁地回忆着种种细节，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却颓然地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把自己从老杨这件事摘出去！

更何况，姚佳咽了咽口水，带着希冀问：“老杨他，他还好吗？”

只要杨警官没有生命危险，能够醒过来，就能证明姚佳的身份。

可惜，克局长和谢指挥都没说话，他们对视一眼，克局长避而不答：“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在身体完全好之前，就不要离开医院了。”

姚佳脸上灰拜，彻底奄了，她蠕动几下嘴唇，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谢指挥拍拍她的肩膀，收起笔记本，和克局长一起走出病房。

病房里，姚佳无助地拽着头发，喃喃道：“怎么会呢？怎么会呢？老杨怎么会死了呢？”

无人注意的角落，闪烁着红光的检测仪器默不作声地将病房里发生的事一字不漏的传输给别人。

因为是高级病房，住的人也少，走廊空荡荡一片，只有克局长和谢指挥两人的脚步声，走了一段距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