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死牢相见 杀气腾腾（1/3）

李士翱前脚刚走，严世蕃就被叫进了书房。

严嵩已经有些疲倦，伸了个懒腰，然后问道：“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办妥了，按我说，爹你有什么事情，交给我去办不就好了，还非得亲自去牢房一趟？”严世蕃不解问道。

“备轿，我现在过去。”

“爹，都这个时候了，你即便是要去，也明天再去吧？”严世蕃看到老爹不听劝，又补了一句。

“你懂个什么，此刻路断人稀，正好出行，再说，人家总归是帮我们办过事的，咱也不好冷落。大轿太过显眼就不坐了，你让严辛去备一乘女轿。”

“是。”

严世蕃只好退出去。严嵩去内室换了一身道袍，然后到轿厅里上了女轿，趁着夜色朝大理寺的牢房缓行而去。

却说当晚严世蕃听过父亲的吩咐后，就让人去仇鸾府上送了一个口信，把他引到了半道上，才令人一拥而上，将其擒获，直接带回了大理寺的大牢。

严嵩的这个主动权，本身就包含着两种意思，一种是掌握的查案的主动权，不让这件事情牵扯到自己的身上，另外一种，则是能够不让仇鸾张口说出与他的勾结。

今日一整日，观望了皇上的态度，今晚又和大理寺卿李士翱相谈甚欢，再加上有了一天的思考，也让严嵩对仇鸾的处置有了比较明确的想法。

严嵩来到大理寺的牢房时，已经差不多一更天。彼时，因天气寒冷，兼地理位置较偏，周围也是静悄悄的一片。

刚钻出天幕的下弦月，洒下点点寒光，朦朦胧胧照得大牢门前的一对石狮子，更显得面目狰狞阴森可怕。

砭人肌肤的寒风在阒无人迹的巷道上，一扫而过，更让人产生那种阴阳未判便大限临头的恐惧。

一交酉时，戒备森严的大理寺牢房就把大门关闭，夜间办事公差只能从耳门进入。

知道是严嵩亲自过来，管理大牢的狱典一直不敢离开，就等着这会儿，见到严嵩一身便装从女轿下来，先是一愣，接着赶紧跑上去跪迎，最后是自报家门。

严嵩点了点头，让他在头前带路，狱典起身要把严嵩领进朝房。

“人关在了何处？”严嵩问了一声。

“在死牢。”狱典回答。

“那就直接去死牢吧，不用把人带出来了。”

“回首辅大人，死牢里臭气哄哄的，还鬼森阴冷，连张凳子都没有的，大人这......”狱典看严嵩这个年纪，生怕他撑不住，到时候要吓出个好歹，自己也没办法交代，只好壮胆劝诫，“大人还是去朝房吧，我让人把他带出来。”

要说实在的，严嵩其实也不愿意去死牢，但朝房中毕竟还是有闲杂人等的，不如死牢中说话来得安全，故不领情，说道：“莫要说那么多废话了，只管在前面带路就是，去死牢。”

狱典见状也没了法子，只得命人扛上凳子，一行人拐弯抹角往死牢中走去。

虽然外面已经是深夜，大理寺牢房的门口还是布满了哨岗。守牢的事务还有锦衣卫的兵士亲自坐镇监督管理，所有人都是盔甲护身持刀而立，如临大敌一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狱典命兵丁卸下了死牢的门杠，亲自开锁，领着严嵩踏进死牢的甬道。

跟着狱典一路走到最里头，又见到一道铁门，并有两门狱卒在把守着，狱典做了一个手势，其中一名狱卒便掏出钥匙，打开铁门，走进去三四丈远，又见到一扇小门。

狱典将严嵩带进这扇小门中，才发现是一间四面都没有窗户的石砌密室，这本就是官衙朝廷钦犯的地方，仇鸾所犯的罪，就应被关在其中。

严嵩走进去时，仇鸾正蜷缩在地上，背对着门口睡得迷迷糊糊的，他身上还穿着出来时的锦衣，牢房中的人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出去，都不愿意做得太过分，也就没有让他换上囚服。

仇鸾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一看是严嵩，即刻站起身来。

“首辅！”仇鸾这一声喊真是百感交集。

严嵩假惺惺装出关切的样子，急忙问道：“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怎么没有为难？”仇鸾愤然作色，怄气说道，“平白无故就被他们按了个罪名，在我赶去你府上的时候，就将我擒了回来，还关在这个分不清昼夜的房间里，这是个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啊。”

“你一路走过来，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何处？”

“我怎么会知道？他们擒住我后，就在我的都上罩了个黑罩子，抓狗一样，把我弄进了这里才拿开袋子的。”仇鸾一边说，一边比划，端是一副十分窝火的模样。

“原来如此，那你还真是受委屈了。”严嵩故作震惊道。

“首辅，咱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仇鸾这时候说话的语气中，已经带了几分乞求，完全没有了当初在严嵩面前保证能够帮他将事情办好的气魄。

“能走去哪里啊，偌大一个紫禁城，现在恐怕就只有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