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云长（1/2）

城东，谒舍。

关昭和关羽重新回到了休息之所，但相比昨夜，朝夕相处的蔡邕一行人，已是不见踪影，被接到了卢氏。身边没了阮瑀的嗓子，一时竟有些不习惯。

随之，于他撮合下，大兄关羽几多踌躇，终是去了张娘子居住的房舍门外，送些吃食，并讲述今日得见刘备之况，还有他们接下来的打算。

关昭也没闲着，来到了床榻前的案几处，脱掉步履，跪坐之后，看向油灯跳动的火焰，将白日发生之事，闭目回思了一遍，好梳理有无遗漏。

待一双凤眸睁开后，他伸出右手食指，从旁边的水碗里，蘸了一下，然后在案几上，写了个“一”字。

“我和兄长先于河东扬名，而后逃来涿县，见到了刘备，为之看重，宽厚相待，目前算是留了下来。今次途中，还结识了蔡邕这位当朝名士，以及其弟子阮瑀等，算是不需此行。我的第一个目标，已经初步达成！”

思及此，关昭又缓缓于案几上，写了一个“二”字，心里默道：

“至于说到第二阶段……现在算是成功混到了刘备身边，尽管只是初相见，但觉其人不负‘魅魔’之外号。不仅有着天生的亲和领导力，还怀揣着理想抱负，比我想象中要好，三兴季汉，亦当于其身也。而从今日的相谈中，且能看出，刘备对于汉室衰微，天下动荡，目前也是满怀忧虑。”

“且，我和大兄初来依附，即便有前番扬名，然则日短，终不如简雍这般朝夕相处者，为之完全信任。便是汉末之世，武圣和张飞等，能为刘备视作生死兄弟，甚至不顾一切为武圣报仇，因其中感情，亦或是共同的理想斗志，无不是经历了几十年时间考验！”

说到刘关张三人，超越兄弟的友情，便是季汉众人们，薪火相传，连绵不绝的斗志，每想到这里，关昭心中都难免赞叹。

他于案几上，写下了“目标”两个字，俊朗的面容上，露出沉吟之色，眸光看向被夜风除过，哗哗作响的窗扇，道：“接下来的目标，自然是融入到刘备团队内，赢得他的完全信任，并帮助他认清现实，及早确定好复兴汉室的总路线。”

“在此期间，就如我之前考量，赶在黄巾之乱前，一年半的时间里，必须要帮助刘备拥有一定的根基资源，比如马匹、钱资、粮食、人才，名望……如此才能在动乱中，把握住黄巾之乱的机会，顺势而行。比历史上，更早建立基业，不至于几十年里，飘摇不定，平白错过一些契机！”

抵达涿县，确定跟着刘备混了，从很多方面，关昭不仅是给他们兄弟二人考量，更多是为刘备将来考量，将他们这个集体强大起来。

第二阶段的目标完善了，下面就是执行具体计划。而今才见了刘备第一面，势必要于接下来几日，安顿好后，跟在身边，详细了解其人境况，做出具体改变和安排。

咚！

房门外传来响动，正是关羽看了张娘子，回到了住舍！

关昭顺手将案几上的字迹擦掉，起身看向入屋的关羽，道：“兄长，弟方才想了一下，我等暂居涿县，便是跟在刘君身边，但如张阿姊身边，亦需要有侍女照料。不如明日安定下来后，再往人市去看看，买一二侍女回来照料！”

于大汉，奴婢买卖之所在，正是唤作“人市”，一般郡县集市之地，就划分有专门区域。

关羽对此并无异议，点头：“就依仲弟之言！不知钱资可还够？”

关昭指了指行囊，语气尚显轻松道：“离开河东时，我等原有之资，加上季大哥等人的赠予，而今尚有一些，于本地租一个院舍，买两个婢女，暂且足够……”

至于将来，日常花销上，跟在刘皇叔身边了，有了“道上”的关系，走一步看一步，总能想到得取钱资的法子，他倒不太担忧。

这段时间里，关羽已经习惯了弟弟周全处事，他应道：“嗯！”

言毕，关昭话锋一转，奇道：“今日见了刘君，兄长觉得刘君如何？”

“刘君……”关羽抚髯，沉吟片刻道：“且同仲弟所言一般，刘君非常人也！”

夜半。

处于同一床榻上，见小弟的脚，都架在了他大腿之上，呼呼大睡，关羽却有些辗转反侧。

从河东以来，沿途所见，小弟的一些话语，更有白天时，见到了涿县刘君等人，也让关羽对将来多了一些思量！

他喜欢读《左氏传》，经常爱不释手，同样崇尚着行侠仗义，忠义勇为！

便是前番为国尽忠，为大义而顺势斩了那宦官，那将来呢？

若是乱世到来，他关长生，可于刘君身边，匡扶汉家天下？！

“昔我少年之时，小字长生，正因我名中，羽、宇相通，而以‘羽’者，代表阳气滋生万物……但于今日，即见天下或将生乱，就如小弟常言，大丈夫生于世，不可碌碌无为。且，当如腾飞之鸟。从今日起，我就改字‘云长’！”

……

“兄长准备改表字？”

天方亮起，关昭按照这几月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