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交易（1/2）

这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也许是看出了周城心中的惊疑，那位老者颇为自得地说道：

“呵呵呵呵，若是换了旁人，兴许看不出来。咱们这位星官向来神出鬼没，便是寻常甲等的妖祸鬼患也未必会亲自随行记录。东江地面除了前半年冒出来的妖蟒，一两年也不曾听说有人见过他了。小道友福缘深厚，既然能得天家青眼，前途不可限量。”

老实说周城这几日走来，称得上是日夜小心，谨言慎行，待人接物也算有礼有节。虽说许多时候缺乏应有的记忆和常识很难掩饰与周围人的不同，但也自觉圆得还算周全。毕竟他就算是阴差阳错，他也不是有意坑蒙拐骗，尤其先前连那位有着乙等中上实力的阮副堂主也未能勘破他的虚实。不知不觉便起了轻视此间土著的念头，没想到，这回在真正的人精面前，自己跟裸奔也没什么分别。

对面那位貌不惊人的老者，一上来简简单单三言两语便将他到此间求助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除了他是穿越者的本质，其他一点不错，着实吓到了周城。

不能慌，要镇静，好好想一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论如何自己都有星官背书，被人识破这一点没什么，但是像这样直白地当面说破，除非对方有所图谋，否则就是在为接下来的欲扬先抑做铺垫。

冷静，先想清楚有哪些事情是对方可能想让自己去做而且自己也做得到的。

周城伸手在不自觉微微颤抖的腿上重重捏了一把，咬了咬牙关，把心一横，再次起身行了一礼：“老前辈慧眼如炬，这魂珠确实是前日星官大人赐下，晚辈需在十五日内将其炼化，亲自送往沧江河口镇神隍庙交差。这也是杨师遗留下来的入门考核，原本不该假手外助，只是……晚辈既得杨师点化，星官栽培，若不能继其遗志，镇守本郡，驱除妖鬼，澄清天地，心中实有不甘。”

“继绝承志，镇守地方，驱除妖鬼，恢复人间么，听起来倒有点像是真祖皇帝当年重组金银卫时的宏愿。可就算你口号很好，怎样才有能力实现呢？”

老者随口便将周城的空话堵了回去，戏谑地笑了笑：“你是想说事在人为，有一分热发一分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对吧。”

这下子不止周城惊呆了——因为他确实是这么想的，甚至连表词达意都相差无几。

而在他身后站着的阮三明也开始觉得这话怎么越听越耳熟呢，对了，这不就是门主堂主副堂主他们开会偶尔会说的漂亮话嘛，好家伙原来都是从庙里听来的，难怪……

“空口白话谁都会说的嘛，有星官大人的颜面在，帮你当然不是不可以。只是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我也已经太老了，说不定等你下次回来，这里已经换了新的面孔。”

那老者朝周城笑了笑，缓缓走近他身前，出神地对着桌上的帛珠说道：“年初王府上元大庆，我还见过令师杨子兴一面，当时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整个王府数十位甲等修士，属他最是年轻有为，谁都以为日后又是一位传奇，可你看，这人说死就死了。我也不敢指望你能有什么回报，眼下我这庙中就有一桩难事，你帮得上忙，炼化魂珠一事我们可以探讨一二。”

周城方才听他提起杨子兴，最后又自己挑明了用意，看上去像是在跟他简单地做笔交易，你帮我我帮你，可仔细琢磨，对方又似乎是在借机隐晦地指点他什么，最起码不要太出风头这一点表达得相当明显。

再次起身想要行礼致谢却被对方按回原位，周城便应着话头恭声答道：“老前辈守护一方平安，但有用得着晚辈的地方，便是没有魂珠一事，力所能及周城也应当尽力。”

老者看了看周城，随后凑近桌上的帛珠，点点头笑着说道：“好说，此事不急。我先看看你这珠子，可不能让人以后说我倚老卖老，诓骗小辈，你说是不是。”

周城再傻也知道这话肯定不能接，只好讪讪地笑了笑，直起腰背瞄了一眼身后站着的阮三明，见他也是一副懵懂无知的呆相，心说看来他事先也不知道庙里有什么难事。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那老者打开布帛露出惊疑的神色。

周城刚要出声询问，对方却又换了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态开口说道：

“你想问的事我大概了解了，我不能帮你直接炼化，但可以提供一些参考，至于有没有效果，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虽然不是最理想的直接帮助，但有参考总好过一无所获，周城便点了点头：“多谢前辈，请前辈赐教。”

“这套炼化魂珠的法子其实是大多数入门弟子晋升真传才会用到的，里面涉及到乙等晋升甲等所需掌握的修行法门。你能够想到向阮九黎借金银，那就说明你已经知道了其中比较浅显的部分关窍。”

“前辈的意思是就算我补充了金银，维持珠内真气运转，如期炼化魂珠，最多也只是个摸到门槛的水准，甚至比不上大多数的入门弟子？”

“不错，就未入门而言，你很聪明，但是还不够聪明。”

老者话虽如此，但似乎还是对周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