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疑云1（1/2）

土腥味越来越浓，空气中含水量增加，皱着眉回到家，爷爷不在，躺下眯一会，谁知一觉醒来竟然下午六点多了，爷爷依然不见踪影，和奶奶打个招呼便出门去。

寒气更浓，冰凉的触感，竟然下雪了，风似乎没有停止的迹象。“哎呦呵，小毅，就等你了，”红中倚靠门等小毅，“嘿，你看看都谁来了？”

蜂窝煤的炉子很暖和，一张方桌已经坐了两人，一个是发财，另一个是红中的弟弟二中。发财原名杜有才，家境非常穷困，从小没了爹，他娘一个人拉扯他们兄妹，发财很早辍学，后来据说给人当了上门女婿。二中是红中的弟弟，兄弟差一岁，性格完全不同，二中白白净净，比红中好看的多。“小毅，你看人家发财多有义气，听说你回来，骑个自行车飞奔二十里连夜赶来的，今晚你一定多喝几杯”，“别听他扯淡，小毅，我这几天就在村里，帮俺妈盘个炕”。

挨着发财坐下，开始寒暄，老朋友自然呼天抢地。我搂着发财，“哥们，你小姨子找到对象没？”“怎么，你看上他小姨子了，我可告诉你，他老婆姐妹可是出了名的凶悍，你最好少招惹，不然鱼没吃着惹一身骚”黑胖连说带比划，唾沫星子飞溅。

“哥，你还不知道么，人家小毅哥有莺姐呢，哦，对了，我今天看到莺姐回来了”，说话的是二中，“哦，柳莺回来好早呀，嘿，村里唯二的两个大学生竟然前后脚，咦，你俩不会是一起回来怕人说闲话分头行动吧”，“我说黑胖，老子让人抬回来的难道你不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小毅哥，莺子姐有点奇怪？”

我们三个同时看着二中，二中揉了揉红扑扑的脸蛋，“说不上什么奇怪，就是觉得她很匆忙，我打招呼她都没听见，”。“好了好了，别说这个了，”发财看着我，“小毅，说说你是怎么回来的吧”。

鹅毛大雪染白了黄土地，夜晚的山村万籁俱寂，偶尔有几声犬吠传来，哆哆嗦嗦的往回走，看着手机里柳莺的头像，想发个信息，最后还是作罢。远远看见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站在家门口，走近一看，原来是爷爷。

爷爷拍打着我身上的雪，黑沉着脸说：“快进屋，”语气有点急切。

看见我，奶奶一骨碌从炕上滚下来，“哎呦，小毅啊，这几天晚上可别再出去了”，“怎么了奶奶，发生什么事了么？”奶奶叹了口气，“小毅啊，柳驴头死了”。我一愣，瞬间就明白了柳莺为什么回村而且显得有的不正常，因为柳驴头是她的父亲。

说到柳驴头，就不能不提到我的家乡十四里沟。和卧龙沟、盘莽沟等村比起来，俺们村交通算是便利的，因为它坐落在山脚下。十四里沟基本全姓杜，唯有两家例外，一个是村北头守水井的柳驴头，另一个就是我家。我家何时迁入此地，听爷爷讲约是民国初期，避军阀拉壮丁由河南到此地落户。柳驴头就有意思多了，此人脸奇长，所以得此雅号，柳驴头生活很苦，憋屈受苦一辈子最后还不得好死，只因为他是上门女婿。在北方农村，上门女婿基本没有地位，其实这很容易理解。

柳驴头生有个两女儿，大女儿姓杜，小女儿姓柳，就是柳莺。印象中柳驴头慈眉善目，大夏天也会将双手插到袖筒里。在我很小的时候，柳驴头就搬出了杜家长期生活在北头水井旁的一个烂屋中，村里传言很多，比较靠谱的一个是老柳头得了某种疾病，杜家便将其赶了出来。据说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柳驴头被人拿大棍子赶出了家门，蜗居在村委会戏台底下，后来村里看其实在可怜，便将其安排在北边水井旁的一个装抽水泵的小屋里，渐渐地柳驴头整个人神智变得很不正常，经常大冬天穿个背心在垃圾堆找吃的。全村人好像对杜家失去个人，村里多个傻子好像不以为然，因为柳驴头作为一个上门女婿，本家没人，可以说整个杜家，乃至全村，对老柳稍微好一点的只有柳莺。

柳莺虽然年幼，但经常偷偷的给父亲送点吃喝。可没想到风云突变，一年之内杜家人几乎死了个干干净净，整个杜家只剩下了柳莺。疯言疯语在村里流传，大家普遍认为杜家把事情做的太绝遭报应了，死了活该。其实农村人孤僻的封建意识是非常可怕的，他们从不认可什么法律，如果大家觉得一个人该死，那么这个人哪怕死的非常恐怖，非常奇怪，也无所谓，而究竟是怎么死的，大家好像都不关心，唯看重的就是这个人终于死了。

杜家人的死亡轰动一时，因为他们死的非常奇怪，柳驴头的老婆和大女儿是自缢而死，而柳驴头的岳父和岳母好像是彼此杀死了对方，岳父牙齿紧紧咬着岳母的喉咙，而岳母的一把剪刀插在了自己丈夫的胸前。好多村民目睹了杜家人的惨状，警察来来回回好多次什么也没查出来，最可能接近死者的是柳驴头的女婿杜金生以及柳莺，柳莺在县城上学，柳驴头每天神神叨叨，而杜金生在案发当晚在自己家，三人都不可能杀人，最后警察直接给村民下达了封口令，用卡车把尸体全部拉走了。

当时我和爷爷在四川巴中的深山老林里买棺木原料，错过了杜家的惨案，等我们回来杜家只剩下了警方的封条。作为村里的阴阳，我们一回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