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哪儿露馅了？（1/2）

这时，渡轮正好靠岸。

掌舵师傅稳住了手上的舵盘，把头伸出机舱，见小五哭得很伤心，朝他吆喝：“喂，年轻人，别哭了。车虽然没了，只要人还在，就比什么都强，赶紧回去给祖人烧炷香吧……”

小五本就是装腔作势，一看有了台阶，正好顺坡下驴。

他故作悲伤地抹了把眼泪，央求渡轮师傅：“这位大叔，能不能积点德，帮个忙，把我送过河去？我是从德城来给县政府搬运东西的。现在车没了，我得去县政府报告一声……”

渡轮师傅看他可怜巴巴，答应道：“上来吧！”

小五心中暗喜，乘渡轮过了河，对掌舵师傅一番千恩万谢，然后独自到县城街上转了一圈，想搜寻一下老夏的踪迹。但他初次来到石城，虽然这里地方不大，毕竟也是人生地不熟，想要不动声色地找到老夏，哪有那么容易？

在街上逛了一会，觉得还是先买点吃的东西，回去和梅子龙等人汇合。

万万没料到，在面点铺买馒头时，居然碰到了马向光。他们俩以前在德城从没有直接照过面，按理说被马向光认出的可能性很小。

小五却有些心虚，生怕哪儿露馅了，被马向光抓住自己的狐狸尾巴，赶紧拎起一大包馒头，撒开腿脚就闪人，三步并作两步，一阵风跑到了官码头。

这个码头是他刚才在街上转悠的时候，特别留意过的。为的就是遇到紧急情况，需要人县城逃离时，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凑巧摆渡的小木船载了两个客人，正要离开码头，送他们过河。小五马不停蹄，到了河岸边的石坪，突然纵身一跃，一个箭步腾空过去，窜上了渡船。

“大爷，我有急事，麻烦您撑快点儿……”

小五刚上船，就急促地催促撑船的艄公老大爷。

那艄公上了年纪，耳朵有点背，不知他说些什么，也不搭理他，只是站在船头一板一眼地摆弄着手上的竹篙，左边撑一下，右边再点一下，晃晃悠悠划动着小木船，简直急死个人。

过了一会，眼看渡船好不容易来到河心。小五坐在船上，悄悄伸手摸摸自己的胸口，感觉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可是没等他松一口气，猛地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枪响，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小五看到马向光居然追到码头上来了，生怕艄公把渡船给撑回去，急忙把衣襟一撩，从身上掏出一支小手枪，指着船上的另外两名乘客，朝老艄公威胁道：“都别动！老子是国军的情报人员，有十万火急的公务在身。赶紧划船，把我送过河去。不然贻误了军机大事，我让你一个个脑袋开花，都到河里去喂鱼！”

一同乘船的两名客人看小五手上也有枪，吓成了一瘫烂泥，缩在船舱里不敢吭声。那老艄公耳朵虽背，对着小五晃动的手枪还是有所顾忌，赶紧加快了撑动竹篙的节奏，让渡船渐渐离开河心，向对面的岸边划去。

“喂，船家，赶紧掉头，把船撑过来……”

马向光举着手枪吆喝了几声，见渡船不仅没掉头，反而越撑越远，径直往河对岸去了，气得七窍生烟，迅速抠动扳机，朝天空又开了一枪。握枪的手还没来得及垂下来，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咋呼。

“妈的，不许动！”

“把枪扔在地上，双手举起来……”

……

听阵仗，应该是来了一大群人。而且，如果不出意外，此刻有无数支枪可能正在背后指着自己，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对方射击的靶子。

马向光不太情愿地扔下手枪，慢吞吞举起了双手。背后呼啦一下围上来一群团丁，一个个用枪指着他，如临大敌。

一个干瘪高瘦、佝偻着上半身的团丁把手上的步枪挎在肩头，蹲下去捡起地上的手枪，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欣赏道：“哟，这枪还不错，要是能归老子就好了。别在腰里，那可是走路听神仙放屁，到哪儿都神气！”

那家伙握着枪，一摇三晃地走到马向光面前，干笑了几声，阴阳怪气地问：“说，你是干什么的，敢在官码头上乱开枪，是不是不想活啦，啊？”

马向光一看对方，充其量就是个作威作福的小喽啰，不想搭理他，恼火地说：“少在我面前啰嗦，让你们当官的来！”

“哟，你小子什么人哪，还敢在这儿嘴硬？告诉你，我就是当官儿的，你要是不老实，我立马就能把你给就地枪毙喽！”

这干瘦如柴的团丁有个绰号，叫干柴棍，其实只是个小小的班长，见马向光面生，故意在他面前显摆，简直是癞蛤蟆打呵欠，口气大得很。

马向光看他那站姿，随时都能扭成三道弯，没一点精气神儿，不过是外强中干，虚张声势，不禁冷笑道：“这位兄弟，你是多大的官儿，比陈孟之还大吗？”

陈孟之是石城县的在任县长，说起他的名字，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没人不晓。马向光突然把他抬了来，就是要杀杀干柴棍的威风，揭穿那副假把式。

果然，干柴棍被呛得哑口无言，又摸不清马向光的来路，翻了翻白眼，吩咐几名团丁：“妈的，这小子一看就是个地下党，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