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2）

郭大队长没有参加上午的动员会。他有压力，尽管地勤、后勤部门为开飞已经做好充分准备，他还是不放心，有些关键环节还是要亲自过问一遍。组织一个飞行日，远比开演一场戏复杂的多，重要的多。戏演砸了，可以重来。观众有意见可以道歉，可以下次免费入场。飞行日弄砸了，搞不好就是机毁人亡的大事故，连重来的机会都没有。如果说团长刘春江是飞行这台戏的总导演的话，那么郭大队就是责任导演。飞行时，以大队为单位独立进场，独立组织飞行。总导演甚至可以不进机场，在家里悠然闲坐，而责任导演必须时刻瞪大眼睛，保持高度警惕，不敢放过任何有碍飞行安全的环节。

飞行大队属于空勤部门，与地勤、后勤没有隶属关系，郭大队长给他们打电话，完全凭个人感情或者老乡关系，说话带着三客气。

大队长先到大队值班室。自己的部下，说话直来直去：“马参谋，调个计划。政委刚回来，连续坐了几天几夜火车，挺累的，需要恢复一下身体，明天让他少飞两组。”

马参谋起立回答：“行，调下的两组安排给谁？”

大队长说：“我和田副大队长各飞一组。”

大队长回到自己办公室，拿起电话：“要机务大队，找赵大队长。”

赵大队长带着两手油，边擦边拿起电话：“老郭，有啥指示？”

郭大队长：“哪里？有个事再啰嗦一遍，飞机上那几个应急开关、电门、手柄，你们千万用保险丝加固好了。学员初次登机，本来就紧张，万一手忙脚乱给打开了，就麻烦了。”

赵大队长：“老郭放心，早就加固好了。既然你提醒了，我马上安排机械师再检查一遍。”

郭大队长：“还有个事，学员启动飞机时，肯定紧张，又是生手，请你们机械师一定帮忙盯着点。”

赵大队长：“这一点，咱哥俩想一块了，我刚开过会，又重复一遍。机械师帮助学员启动飞机，严格把握两点。一是机械师蹲在座舱外面，一只手必须伸进座舱里，放在起落架收放手柄上，严防学员动它。这是有教训的，有个学员太紧张了，误把收放手柄提起，结果飞机一下趴在地上，闹个三等事故。二是学员打电门时，机械师必须眼睛盯着，嘴里提醒着，发现有错的苗头，及时出手制止。”

郭大队长很感动：“老赵想的细致，安排的周到，我就放心了。谢谢老伙计，代表学员谢谢你。”

赵大队长：“谢什么，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郭大队长又拨打场务连电话，直接找连长。场务连孙连长是个大嗓门，与郭大队长是老乡，说话直接了当：“郭大老乡，有啥指示？”

郭大队长：“哪敢有什么指示？我甚至都不该给你打电话，考虑我们是老乡，走走后门。学员第一天开飞，跑道头上那个信号员，你们一定安排有责任心的，心细的。学员如果忘了放起落架，你那里可是最后一道保险呀。”

孙连长拍着胸脯说：“郭大老乡尽管放心，不但安排有责任心的，心细的，明天我再安排个副连长蹲在那里，双保险。”

郭大队长：“谢谢。”

小欧又犯“病”了。笔记本已经送出十多天了，不见回音，她分析了多种原因。第一种情况，收到了，没当回事，随手弃之一旁，这种情况让小欧恼怒。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笔记本，而是，是一颗少女之心，一颗滚烫的求爱之心呀。第二种情况，当事人没注意，被别人拿去了，又据为己有，就像明知不是给自己上的菜，却抓住就吃。这种情况有点冤，一腔热情白费了。但比起第一种情况，还勉强能够接受。最可怕的是第三种情况，拒不接受。你可以打糖衣炮弹，我把糖吃了，再把炮弹弄到安全地带销毁了。真是这种尴尬的话，小欧觉得只能削发为尼了。但是，有个顽强的声音反复提示着小欧，机器人决不是这样的人，凭他的老实本份，决不会。还凭本姑娘的天生丽质，你凭什么不接受我？除非你是傻子。还有个关键问题，笔记本的落款太糢糊，他接受了，急于回复，却搞不清赠送人是谁。这种情况虽然让小欧后悔，却是心里最乐于接受的结果。应该就是这样的，综合各种因素分析，必须是这样的。爱的急切，爱的执着，催着她一次不成再来。她又买本同样颜色同样包装的笔记本，抱在胸前闭上眼，一个人在宿舍悄悄做着白日梦。

小丁进门，大为惊叹：“荷！又梦上了？”

小欧脸色微红，含羞带露：“马上就要开飞了，想给他壮壮行。”

“上次送个笔记本没得到回音，算是送瞎了，这次可要接受教训。”

“第一枪没打中，再打第二枪。”小欧轻咬红唇表示决心。

“前赴后继，一往无前，实在让人感动。”

“不怕你取笑。帮我想一段留言，要贴切的。”

“怎么谢我？”

“帮你洗一件衣服怎么样？”

“合算。让我想想，噢，范成大有段杂言诗，我觉得合适。”

“快说说。”

“听好了。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