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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9)
西出长安,过了咸阳渡口,直跑了七、八十里,可孤才敢稍作停息。
也不知窦家何故破人杀上门去,恐怕事情未了,又须提防官家追逼,在两股威胁之下,可孤只得避开官道,拣那偏僻的郊路走。
所幸那窦家小姐只是被拂中穴道,气血震荡,一时晕厥过去而已。可孤已为她运了气,想必只消休息个一宵,便可以好转。
黄昏还未到,但可孤见到乡间一户农家看来可靠,给了一些碎银子,要求借宿。一方面也是顾虑窦小姐情况,要让她早点歇下了。
农家的老主妇捧了银子,欢天喜地去了。不久,用个陈旧的木托盘送来饭菜,可孤瞧过,是粟米饭和雨碟子野蔬,难得的还有盘白斩鸡。他指点那老妇先迭人房裹给姑娘。
突然一阵尖叫从房里传出来。
真凄厉呀,窦小姐那川法,可孤背心上一凉,不相信这么快又出事了,拔剑赶入房间。
那老妇跌跌撞撞从他身边跑出去,可孤几乎怀疑她有问题,但顾不得她,先掉头去看窦小姐。
一眼见了,可孤以为她中了暗算,她歪倒在床边,身子僵得很厉害,后来他才发现她手里握了个东西,两眼直勾勾的,死瞪着它看。
原来……她是在照镜子!
那是面圆圆的小铜镜,不过手心大,雕花镂草纹着银丝,一看就知道是珍品,应该是她随身的玩意儿,不是这寒穷农舍裹有的东西。
她一醒来就照镜子,一照镜子就尖叫……可孤的理解力就只到这里,他小心问:“怎么了,窦姑娘?你哪里不舒服吗?”
她一面盯着镜子,一面摸着脸颊,颤声道:“我……我的金靥掉了!”
就是女人贴在脸上那两片莫名其妙的东西吗?她就为了这个,惨叫得让他起了一身鸡皮吃塔?可怜魏可孤觉得他现在更胡涂了。
“窦姑娘,那东西掉了……很严重吗?”他虚心的问她。
“那当然!”她哇哇叫,“我就只带了这封金靥出来!”
“那么等进了城,再买一对不就成了?”
“你不懂,那对金靥是特别制的,金箔上还点了紫漆,好配我衣棠,你们中原根本没得买!”她抽抽嗒嗒哭起来。可孤正觉得她那句“你们中原”话说得奇怪,她手裹的铜镜陡然就砸了过来。
别以为她是乱砸,那一记可也有准头的,朝可孤的肩尖穴直飞过来!要不是闪很快,肯定可孤现场便要头破血流。那铜镜撞了墙,孤零零地跌落在地上了。
可孤不免气恼,但见她趴倒在床上,哭得那么凄惨,心又软了,好声好言地劝:“窦姑娘,你爹娘把你生得好,用不着那玩意儿点缀,人就够美的了。”
那姑娘原本肩儿一耸一耸的在哭泣,听了他的话,慢慢抬起头着他,脸上还挂着泪……猛地,她眼睛一张,跟着跳起来,整个人朝可孤扑了来。
饶是可孤反应再好,也料不到她这一着这回她攻击的手法就更离奇了,伸出一双玉手在他身上又摸又扯,一急,索性狠狠剥了他的衣服。
襟口一敞开,可孤那古铜色精壮的肩头和胸膛都袒露出来,给她那双柔腻娇小的手,上上下下,来来回回,一点忌讳也没有的摸来又弄去!
可孤是个年轻小伙子,怎经得起一个女人这样子折腾?他浑身打哆嗦,叫着:“住手,窦姑娘,你不要不要这样”
却听见窦姑娘发出一声欢呼,从他身上搜出了个东西,捧在手心,欢喜胜利地说:“我没看错,掉到你衣服裹头去了。”
就是她那对金靥!
可孤还站在那里头部充血,窦小姐已去墙角拾回她的小铜镜,盈盈转过身子,举镜端详娇容,揣摩着贴靥的位置。
镜裹映出可孤的影子……他那件交襟的青衫给她扯得半脱了,裸现的胳膊、胸膛都是垒起来的肌肉,远看着,也还是结实暖热。大块头的武士她也见多了,但要像他身势这么轩昂,肌理这么雄壮漂亮的,那挑不出几个。
她慢慢回眸过来,似笑非笑的瞧他,问:“你方才是不是说我生得好,有没有这玩意儿,人也够美的了?”
他真有说得这么谄媚?然而窦姑娘盯着他,在等他回答,那眉梢眼底有一种椅旎动人之色,不是个活脱脱的美人儿又是什么?
想到刚刚给她上下乱摸一遍,可孤实在脸皮薄,两个耳根烧得热辣辣的。
“到底是不是嘛?”见他傻着不吭声,窦小姐慎问。
“呀……是、是的,够美了,够美了。”
窦小姐嫣然笑了笑,忽走到木条窗前,“既然这样,我就不戴它了。”说着,把前一刻还呼天抢地要找的一对金靥,随手便往窗外扔了,转眼一点也不在意。
对于女人的了解和认识,魏可孤在这一刻到达一个最浑沌的地步,他断定自己是不可能更懂她们了。唉,还是算了。
匆忙整顿衣衫,束好腰上的革带,可孤准备告退,让窦小姐用了饭好安砍。突然窗外一道锋芒,闪过眼角,可孤凭一个习武之人的直觉,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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