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天地不容（1/1）

子时，黑夜，古城长街，冷风吹动起一旁的酒字招牌。

酆鸣正站在这长街上，目光正紧紧地盯着苏苗。

贝鹰忽怒道:“不可能，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酆鸣叹了口气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若还相信她只是个柔弱的小姑娘，那你恐怕早晚要吃亏的。”

贝鹰盯着苏苗，忽然道:“他说的话可是真的？”

苏苗脸色忧伤，叹了口气道:“我若说不是，你肯信吗？”

贝鹰忽然不说话了。

过了许久，他才喃喃道:“你只要说不是，我就会相信。”

苏苗忽然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寒冷而凄厉，她脸上的刀痕在这漆黑的长夜中也显得更诡异可怕。

她忽然瞧着贝鹰道:“我这个样子，根本没人会在乎的，所以谁都可以污蔑我的。”

酆鸣摇了摇头，他现在心里只有失望。对别人的失望，对自己的失望，他忽然很后悔方才拦住了贝鹰。

贝鹰的脸色忽然变得很严肃，他的手不知何时已握紧了起来。

他忽然感觉到心里有了一丝愧疚，若是当初在客栈时没有遇到过苏苗，也许他就不会有这种感觉的。

可世间的事往往都很难逃避，苏苗曾出手救过他，所以无论她做过什么，他都绝不会怪她。

这也许也是人类最大的悲哀。

贝鹰道:“你只要说出来，就没有人可以污蔑你！”

他的话冰冷无情，仿佛地狱里厉鬼的呼唤。

说完这句话，他的眼睛就已瞧向酆鸣，冰冷而可怕的目光。

酆鸣已不再说什么。

他当然已经明白了，很少有人会不明白的。

贝鹰当然可以为了这个女子做出一些没有道理的事。

纵然这些事可能会令他受到伤害，可他也一定会去做的。

这偏偏就是他的弱点，也是江湖上许多人的弱点。

一个英雄，也许不会被金钱所诱惑，可若是遇到这么样一个女人，恐怕也难以不会被欺骗。

所以，酆鸣已不再多说一句话，甚至连瞧也未瞧他一眼。

贝鹰道:“你还不出手？”

酆鸣只是站在那里，摇了摇头。

贝鹰道:“你为什么不拔剑？！”

酆鸣淡然道:“我的命是你救的，如果你要杀我，也很合理。”

贝鹰的拳头忽然握紧，脸上的肌肉已变得抽搐，仿佛是痛苦，又仿佛是悲哀。

他忽然转过身，抱起苏苗就走了出去。

酆鸣还是站在那里，动也未动。

直到贝鹰消失。

他的眼中才忽然流露出一种同情，怜悯的表情。

夜色更浓。这黑夜仿佛已将他整个人湮没。

天地之间仿佛也已只剩下这漆黑的夜色。

贝鹰抱着苏苗，苏苗的身躯娇小而羸弱，她的身躯似在发抖，她忽然挣扎着从贝鹰怀里脱离。然后忽然一把匕首就刺入了贝鹰的胸膛…

坚硬的匕首，冰冷而锋利。

贝鹰瞧着她，脸上竟没有一丝表情。

“你…你…知道？”苏苗瞧着他，眼睛里忽然流露出一丝恐惧。

贝鹰长长叹息了一声，道:“我也许从未做过一件错事…可…”

“可今天你却错了。”苏苗断然道。

贝鹰长长吁了口气，胸口处的疼痛，已令他脸上沁出了冷汗。

许久，他竟又露出了那种温和的微笑，淡然道:“也许一个人只有做错过一件事，才会懂得相信别人是没有错的。”

苏苗瞧着他，忽然朝他脸上啐了一口唾沫。然后擦了擦嘴，道:“是酆鸣害得我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你是他的朋友，只要是他的朋友，就是我的仇敌。”

贝鹰摇了摇头，他已将眼睛闭起，仿佛再也不忍看这凄黑的景色。

冷风呼啸。

苏苗不知何时已消失在这夜色中。

周围已变得很安静，只有一柄匕首还插在贝鹰的胸膛上。

锋利的匕首，漆黑的夜色，贝鹰也终于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