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强者挽歌（1/2）

黄府内，昏暗灯火随风摇曳，从黄凯身上迸发出来的骇人威压如有实质。

黄泉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想劝阻哥哥，又心怀畏惧。

大概过去了十多秒，脱笼猛虎般的狂暴气息倏忽间消散而去，恐怖威压的始作俑者，此刻一脸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之上。

“酒……黄泉……酒……”黄凯虚弱地呼唤着。

黄泉连忙给黄凯斟满一杯黄酒，递到黄凯嘴边。

黄凯歪着头把酒饮下，许久之后，脸上才恢复血色。

这一出给云程整蒙了。

这老哥玩啥呢？

他在一瞬间展示出了强大的威压，结果……没电了？

耗尽体力，不会只是为了装个逼吧？

云程有些呆愣地看着黄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还是走吧。”黄凯体力恢复，怒气与豪迈却已消失不见，“你救不了我——连医修都没办法，你一个普通大夫又能做什么呢？”

云程不语，这黄凯性子之倔强，远远超出自己预料。

但看他虚弱的样子，应该是一副难得伤体，而且性格豪迈狂放，又是可救之人，所以云程不打算放弃，略一思索，冷笑道：

“黄庄主一代武修，也不过如此罢了。”

黄凯瘫坐在椅子上，嘴角露出不屑的笑。

“真是可悲啊，一个小大夫也可以取笑我了。”黄凯似是自言自语，毫不掩饰眼神中的绝望落寞。

“确实可悲，你自己死也就算了，却还要连累整个黄家庄的人。”云程冷酷地说：“你这种无志之人，不救也罢。”

说完起身就要走。

“站住！”

云程心下一喜，立定身子，转了过去。

只见黄凯撑着椅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脸上阴晴不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程微微仰头，故意不看黄凯，幽幽道：“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么？这偌大黄宅，曾经也是辉煌之所，这黄家庄，也有过繁荣盛茂，可惜庄主不争气，被人欺压得头都抬不起来，害得整个黄家庄无处不是断壁残垣、无家不是妻离子散。”

云程可以看到，自己说出这些话后，黄凯脸上浮现出急剧的愤怒。

但这愤怒转瞬即逝，落魄英雄淡然一笑，似是释怀也似是无奈。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可谓五味杂陈。

这少年……到底什么来头？又是什么目的？

好多年了，好多年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了。

不如，相信他一次？

这么想着，黄凯微微启唇，“云大夫，想听听黄某的故事么？”

云程坐回了原位，“愿闻其详。”

黄凯也坐了下去，又饮了一杯黄酒，开始说起自己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黄某五岁觉醒先天武修体，苦修二十年达到四阶武修，年方25，实力强横，参军后替庙凡大将军征战四方，杀伐无数，也算得上是战功赫赫。三十岁那年，更是带着五百将士以少胜多，击溃了鬼族的一只千人部队。那时候的我，春风得意、踌躇满志，甚至气运也来到前所未有的激昂状态，甚至隐隐有突破四阶、成为五阶武修的趋势。”

谈及那段峥嵘岁月，黄凯脸上浮现出怀念之色。

但这份怀念很快被强烈的仇恨替代。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直到我喝下那杯毒酒。”黄凯怨毒道：“班师回朝，大将军庙凡给我摆了庆功宴，亲自为我端上一杯凯旋之酒，我不疑有他一饮而尽，谁知道，那竟是一杯毒酒。饮下后，我浑身经脉寸断，修为尽失，并且染上了极为严重的酒瘾，如果一天不喝酒，四肢百骸便会挖心抓骨地疼。”

云程心道原来如此，黄凯嗜酒并非借酒消愁，而是余毒作祟。

“自那以后，我别说带兵打仗了，修行之路也彻底断送，庙凡把我遣散回老家，本来属于我的镇长之位也被缪元生夺去，只能沦落到黄家庄做庄主，饶是此还不够，缪元生不知是不是受了庙凡的指示，处处针对我黄家庄，又是提高税收、又是收回捕猎权，不到五年，这黄家庄已经落魄到境地。戎马一生未曾折损，一朝背刺却让我永世不得翻身，还连累的同姓宗族一个个穷困潦倒、生不如死，云大夫，你可明白我的苦楚？”

黄凯声音凄凉无比。

云程听完，心中唏嘘不已。

为国尽忠的好汉，却惨遭暗算，大好前程毁于一旦，自己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每天以酒为伴，这种落差，可不是常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于是道：“黄庄主，世事无常，这怨不得你。”

“怨不得我，也由不得我。”黄凯道：“云大夫，你当我真的不想治好伤体么？只是经脉损伤太过严重，就连医修都说我没救了，是以不是我黄某不相信你，是我已经无法相信任何人了！”

云程听了，淡淡道：“药不对症，自然无效。医修虽然厉害，但对民间土方一窍不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