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死斗（1/2）

黑落禅一动不动，心中盘算着自己与白落禅的差距与优势。

“看来阁下是另有打算了。”白落禅地上的躯壳动了起来，他打算先用这种方法来试探黑落禅的深浅。不朽神躯，就只是这战的门槛而已。

只是局面根本没有出现什么势均力敌的情况，黑落禅当然知晓白落禅的一招一式，何况白落禅此时不过是刚抵达尊者境界，还没有完全开发尊者的能力，只是一拳，黑落禅就将白落禅的躯体轰散。

这一交手，白落禅便充分意识到了黑落禅的棘手，虚海的能量也不断的波动起来，不断有严落禅模样的不朽神躯从虚海中显化出来。

强敌环伺，黑落禅凌空而立，周遭的视野都被白落禅的化身填满。

若是仔细聆听，能听到好似潮水的奔涌声，潮起潮落……

忽的一声炸响，有道是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千万个化身从各个角度攻向黑落禅，用上了一切手段，他们如指臂使，默契非凡，任何一支军队都达不到他们这样的统一与和谐。

黑落禅大吼一声，气焰并没有因为眼前的攻势有丝毫动摇，面对大军压境，他却如同雄狮冲入羊群。气势如野兽，行动却好像机器，一台精密准确的屠杀机器，一次出手，就废除至少一个化身的机能。

黑落禅一边倒的碾压换来的是白落禅攻势上的更加不拘于形。一道化身趁着黑落禅攻击其它化身的空挡绞住黑落禅的双臂，两个化身缠抱住黑落禅的双腿。有的化身用最后的余力用嘴撕咬，有的化身则利用其它化身的陨落攻击黑落禅的空挡。眼睛，脖子，心脏，头部，每一击都瞄准黑落禅的要害。只是黑落禅并不闪避，因为对于完全的不朽神躯而言，这些已经不再作为要害可言。

化身们的攻势凌厉，可是黑落禅的身体却好像水和风，即使攻击准确无误的落在他的身体上，可也仿佛丧失目标般穿透过去。不仅如此，黑落禅的拳头也在这种没有形体的虚幻中真正化作鞭子，利刃，钝器，可长可短，可刚可柔。困锁他的化身会在好像彻底拘束住他的错觉中被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出现的攻击夺去生机。

黑落禅越战越勇，而白落禅也很快就再次针对战况进行了调整，寻常手段根本无法奈何一个已经版本远远领先自己的不朽神躯，眼下自己无心精进进攻的手段，但是白落禅占据环境的优势，虽然他并不曾知晓，但是作为虚海化身的他，拥有真正意义上无穷无尽的能量。如果无法用精致的方法制服黑落禅，那就用最粗野的方式抹除他。一刹间，化身们的身躯都爆发绚丽华光。

漫天奇光异彩，犹如圣灵呈威，就算有一千颗太阳，也不能与其争辉。

无数化身裹挟着浑厚无比的能量，前赴后继的接近黑落禅，每当他们彻底靠近他时，便会封锁周遭的空间，悍然自爆，用这一最简单但具破坏的方式一点点的消磨着黑落禅的实力，加深他的创伤。

无数光亮之后，黑落禅浑身赤裸的漂浮着，身上覆盖的神光已经暗淡，黢黑的疤痕是被太阳光芒所灼射的印记，除了一对眼睛，已经看不出完好的模样。与之相对的是白落禅在虚海无尽能量的加持下，身上的光芒已经使他的身躯变得模糊，好像成为了光芒本身。

白落禅没有动手，黑落禅俨然已经只剩下最后的余力，他此时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审视着位于下方的黑落禅，犹如太阳直射黑石，可他却莫名有些恍惚。虽然他只是一道意识，虽然他是胜利者，可是对上黑落禅那漆黑深邃的目光，他竟然感到了不安与怀疑。他游移不定，却又瞥到了黑落禅眼中那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悲悯以及自己没有具有的冷漠。

伴随着这股情感的不断上涌，白落禅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体内滋长。他忽然发觉，不知何时，名为楚狂和凤梧的存在消失了，就好像从未有过这两人一样。

黑落禅的目光从白落禅的身上穿过去，他没有看到白落禅的反应，因为此刻在他眼中的是一团升腾起来的潮水。

一刻都没有停顿，从头至尾，他都真正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机器，为了死去和观潮。

他下落到地面上，仰头，胸口处出现了一个漆黑的球体，他聚起撕裂空间的力量奋力将其拉扯，以最单纯的蛮力，最后在这力量的驱使下顺势张开双臂，好像打开了一个什么东西的开关，他变成了一个活的器皿。

以黑落禅的胸膛为中点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将太阳的光华都吞噬了，连同组成这太阳的海水本身。他将自己变成了一个黑洞的门户来与大海匹敌，全然不顾自己的生死，哪怕是事先知道了结果，他的反应也过于平静了。很难判断，现在的黑落禅与白落禅相比，谁更像是一道纯粹的意志。

白落禅惊慌起来，记忆中这时的他还没有完全消除作为凡人的部分，他是严落禅过去的倒影，是虚海沿着严落禅的记忆所映射的一个完全相同的镜花水月。他本该做出最生动的反应，只是伴随着水面的波动以及随后要接踵而来的巨大浪潮，水面平静时的倒影很轻易就被扭曲了形象。

他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