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次分裂（1/2）

大雨整整下了一夜，第二日清晨的时候天上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弥漫在四周的水汽让陆挺觉得呼吸都在像是在吸收水分，浑身粘糊糊的。

桌上那台不停摇摆的电风扇像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翁，扇叶时快时慢，只是不管怎样吹，都无法让人感到丝毫的凉意。

出风不多，耗电不少，实在是讽刺至极。

随着早号声响起，晨练的时间到了。

六米高的围墙之下，一群打着哈欠的武装大兵正在冒雨围着医院跑圈，他们之后，便是病号们。

简单的活动了一下筋骨，关节之间瞬间发出了咯咯咯的响声，令人舒爽。

天气十分的闷热，如今又要穿起完全不透气的雨披，众人还不等运动的工夫便已经是满身大汗，一个个无精打采地列成纵队，等待着接下来的指示。

五十六人，这是医院里参加晨练或是放风的人数，当然，这里并不包括医护人员。

郭可芸今天也是一身同样干净的职业打扮，洁白的衬衫下是一条同样颜色的长裤，穿搭的毫无新意却又意外的赏心悦目。

脸上依旧是毫无表情，整个人如同机械一般的静立在病号队伍前方。

“大家准备！”

一千米，晨练的里程数仅仅只是一千米，对于身体素质孱弱的陆挺来说，这段路程相当煎熬，尽管硬着头皮跟着跑了近半年的时间，耐力却迟迟见不到有任何的进步。

一片青翠之色覆盖了整个医院的后山，围墙的四周尽是深翠的松树和参天梧桐。

菜园子旁半人多高的围篱上停落着三五只鸟雀，对着人群窃窃私语着，仿佛是在嘲笑着这些只能在陆地上蹒跚行进的可怜虫。

陆挺感觉自己的肺部快要炸开了，嘴巴张的大大的，面色潮红且呼吸急促。

再也无心去看那队伍前方的郭可芸，剧烈的心跳让他只觉得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太痛苦了……

没有人强迫他，作为居住在六楼特殊病房里的病患，他完全有理由不参与晨练，可日渐空虚的生活却让他宁愿选择脱力地瘫倒也不想闷在病房里面无所事事。

汗水浸透了白色的衬衫，两条浅蓝色的肩带若隐若现，几缕秀发贴在前额，伴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掠过陆挺身前。

“我不建议你继续参与晨练，或许这对你的身体来说，是一项负担。”

“呵呵，这样吃饭吃的香。”

“随便你吧。”

二人之间的谈话从来都是这般的简洁明了，他没有细数郭可芸究竟劝说了多少次，可几乎每一次他都是这样的回答。

拖着疲倦的身体走进浴室，开始了每日最为享受的时刻。

当陆挺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时分，通过郭可芸的描述，他这才得知自己昨天昏倒在了浴室里的事情。

除了有些头昏，他感觉不到身上有任何的异常，可接下来郭可芸那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却让他觉得事情并不像她所说的那么简单。

“我……病了？还是？”

“你只是太累了而已，我已经向代理院长说明了你的情况，以后的晨练你就不需要参加了。”

“为什么？我不觉得……我可以看下我的诊断记录吗？”

郭可芸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后便嘱咐着他要好好休息，接着便转身离去了，她转身前那道带着些许怜悯的神情却让陆挺的心里瞬间升起一了股不好的预感。

“等等！我是不是病了！？我要死了吗？！”

房门被关上了，尽管陆挺将门板敲得砰砰作响，可他也再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雨水只短暂的停歇了几个小时，直到傍晚时分，天空中便又开始下起了如毛般的细雨。

云层越发的低沉，好像站在楼顶就触手可及。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今天医院门前的丧群少了很多，除了平日里总喜欢挂在铁门上的那几位熟面孔，其余的都不见了。

不知道它们还有没有意识，一连被雨水冲刷了这么久，不知道会不会加速它们的腐烂，虽然现在已经很烂了……

它们好像跟卫兵们都成了老相识，每每有人换岗的时候总会点起香烟对着他们吹上几口，然后再开上几句不咸不淡的玩笑话。

丧尸的眼睛是白色的，浑浊的白色，且不会眨眼。

从对于香烟味道的反应来看，他们的嗅觉并没有像人性一般消失的那么彻底。

陆挺依旧记得，当病毒爆发之后他们这些病患被聚集起来上的第一堂课，其内容便是关于丧尸们的特性。

讽刺的是，当时负责给他们讲解的院长同志便是死于感染了丧尸病毒。

他死的很潦草，甚至都没有留下一丁点儿尸体。

医院的对过有一间曾经很是辉煌的煤矿技校，如今已满是锈迹的铁门上拴着的那条破烂领带，便是院长临走前的最后挣扎。

院长之死疑云重重，整个医院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