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路（1/2）

陈昌和一哥一弟接头，问：“你们愿意再出宫一次吗？”

将闾的脑袋瓜猛然抬起，炯炯有神的双眼闪烁着光芒，坚定有力迅速：“嗯！”

扶苏没来得及细问，被将闾抢先回应，把问题吞下去，转而也表态：“要出。”

不管怎么样，先答应了再说，如果不行再劝，大不了一起被罚。

陈昌欣慰地拍拍老哥老弟，用讲悄悄话的语气说：“父王允许我们出宫住一段时间了。”

“啊？”扶苏比将闾要懂事，知道的也多。出宫一次和外出暂住是两个概念。他被陈昌影响，也小声问：“为什么啊？要住多久？”

接头人陈昌说：“可以在外面待半年，父王也许是想让我们体验生活吧。”

将闾只在一边充当气氛组，陈昌说一句，他点一次头。

扶苏亢奋起来，克制不住地在屋里转小圈行走，总算把理智走回来了，见仆从离得较远，背对着他们，眉开眼笑，轻声道：“太好了！”

善良是他的本性，礼是母亲的期望，可除此之外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渴望外界渴望自由渴望更多有趣经历的小孩。如果不曾有熊午的自学式教导，如果不曾被陈昌拉着感受新鲜事物，也许他会一如往常视母亲的命令为天。

现在名为爱的囚笼断裂了一角，天性让他将目光望向远方。

不过……

三人的快乐很快被赶路经历磨下去了。

在咸阳走还好，越往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陈昌总觉得路越来越颠。

幸亏没隔多远就有邮亭，他们能经常停下来休息、进食。不然陈昌真的受不了。

“和我的想象有点不一样。”扶苏坐在陈昌旁边叹气。

将闾首次赞同扶苏的想法，一脸深沉地点头。这和弟弟的二重奏哭声是殊途同归的折磨。将闾已经开始在车厢里打坐了。

陈昌也没办法，只能给他们灌鸡汤：“多喝点吧，挺好喝的。”

大哥三弟一人捧着个小碗，慢慢饮下。

去往房陵的车队走的是大路，路旁除了景色天然就是天然景色，难免让他们觉得路途乏味。能忍得住寂寞的小孩，除了有亲人陪伴，大约还因为性格使然。扶苏善于忍，将闾耐性足。

这次外出，他们三人还是兄弟，却不是公子，而是某不知名人士家的三兄弟，化名为房苏、房昌、房将。

陈昌听林为他们介绍身份时差点没笑出来。这哪个天才做的假身份，一点都不带遮掩的啊。

赶路的时候，大家开始适应新的名字。

陈昌没差别，扶苏很快习惯，唯独将闾，在被叫“将”时总会缓冲一下才应答。

扶苏为此不得不制止喜欢冷不丁叫“将”偷袭的陈昌，说：“已经可以了，将、将他本身反应就有些慢，并不会有特别奇怪的地方。”

好险，差点就说出将闾了。嗯？难道这才是昌经常叫他的目的吗？不仅是为了锻炼将闾，也是为了锻炼自己？

扶苏沉思。

陈昌却笑开了，说：“好嘛，将将！”

他坐在将闾身边，拍一拍肩，止不住笑：“将将啊，阿兄他果然是天才！竟然给你起了如此贴心的好名。”

将闾这时候反应倒是快了，抿嘴，不甘示弱，铿锵有力，对扶苏说：“苏苏！”

扶苏：？

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不是昌在笑吗？而且他现在笑得更厉害了啊！

扶苏第一次彻底掺和到这种玩闹中，拉人下水，道：“昌昌！”

陈昌并不在意，笑答：“我在啊。”

扶苏于是也笑，情绪连带着蔓延到将闾，他翘起嘴角，枯燥的路程因为兄弟的陪伴迸溅出彩色的星光。

一日又一日过去，三人的感情越发深厚。林总算说：“今晚就能到房陵地界了。”

“好！”陈昌无聊到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不愧是林！”

就算没得夸了，他也要硬夸。

即将到达终点站的消息就像兴奋剂，让其余俩小孩肉眼可见地振奋起来。

陈昌却已经习惯了中午在颠颠的车厢里打盹，离房陵再近也不影响他午休。

这个中午他甚至梦见了上辈子。他梦见自己抱着笔记本，搜索“穿越到先秦时期能做什么”，加载的圈圈转啊转，信号满格，屏幕永远是空白。

梦里的陈昌不焦躁，只是看着页面的圈转来转去，看着它一直在加载中，仿佛在看一个既定的结局。

迷迷糊糊醒来，映入眼帘的车顶让他一瞬恍如隔世。陈昌出神发呆，回忆画面不甚清晰的梦境。

他是一个很少回忆过去的人，也很少后悔。在陈昌看来，已经做过的选择再来多少遍他都不会更改，因此没有必要为不够理想的结果悔恨。

只是有点可惜，如果当初……

“昌！”将闾见陈昌睁眼，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编的草环递过来，期待地看着他。

车厢里有许多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