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哥哥（1/2）

待严欣走后，二人这才在秦川的带领下，步入了严旭居住的精美楼阁。

由于方才跟严欣打过照面，方多病难免还有些紧张，他不敢走的太快，就跟在李莲花身后亦步亦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么。

进了严旭的住处，李莲花反而豁然开朗，甚至隐隐有些雀跃。他想象过很多与兄长相认的场景，或相拥而泣、或相顾无言，从来没想过会是接下来的情形。

尽管还在气头上，严旭看到他们，仍旧是微笑着上前相迎。

“你们来了。”

李莲花对他微微颔首，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而喻，严旭明了，对他们身后的秦川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躬身退下。

“怎么了，有事？”见二人面色严肃，严旭也不解其意，遂领着两人先在桌案旁坐下，“此处没有外人，二位但说无妨。”

方多病刚一坐下，目光就盯住了他的右臂，随后张了张口，正要说话时，却被李莲花抢先。

“阿旭，我来是想……确定一件事。”

“何事？”

他一问，方多病立刻指向了他的右手，“你的手腕！”

严旭皱了皱眉，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而后他下意识抖了抖阔袖，将一节皓腕暴露在了二人眼前——就在那手背以下的腕部，正有一块类似花瓣的红色印记。

方多病和李莲花看得怔怔出神，好似全然忘记了身在何处。

半晌，方多病激动地问道：“你……你不会真的是李相显吧？”

“李相显？”严旭的眉头蹙得更紧，他低头仔仔细细查看腕部的胎记，尽管这道与生俱来的印记他已经看过了无数遍，“我不知道，我只记得……”

“你记得什么？”方多病忙问，问完再看边上的李莲花，发现这人竟一时像丢了魂魄，呆呆坐着一言不发。

严旭努力回忆了一下，如实道来，“我只记得我有个弟弟，我们自小在街头乞讨，别的……便不知道了。”

“你怎么不早说啊！”方多病急的一拍大腿，旋即抓住李莲花的手，愣是把那人的思绪给拉了回来，“那肯定八九不离十了，莲花你倒是说句话呀！”

李莲花看向严旭，又看了看那手腕上的印记，恍惚间，大脑里闪现出了类似的形状。那些被尘封的孩童记忆也在一瞬间灌入他的脑海……

撸着袖子的哥哥将馒头一分为二，手腕上印着花瓣胎记的右手拿着一半递给不到四岁的小相夷，剩余的一半分成两份，和旁边年幼的单孤刀分了。

李相显说：“今天运气不好，凑合吃吧。”

单孤刀不甘心地啃着那一小半馒头：“实在不行我就去抢！”

李相显白他一眼：“小刀，你哪回抢了没被挨一顿揍？能不能用用脑子？要不明天你假装尸体，我带你出去演一出‘卖身救兄弟’。”

单孤刀不乐意了：“我又不是你兄弟，你能演得出来吗？”

李相显琢磨了一下，觉得甚有道理，于是两个大孩子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正细嚼慢咽的小相夷身上。

画面一转，原本活蹦乱跳的小不点躺在了一张破烂的草席上，一块脏兮兮的白布将他小小的身体和脸蛋一并盖住，看着好像是死了，可那只藏在白布下的手分明在偷偷乱动。

他的亲哥李相显就跪在他边上，哭得声泪俱下，把街上过往的行人都吸引了过来，最后骗了一碗的铜板。期间小相夷几番憋笑，差点露出马脚，好在他亲哥眼疾手快，压住了乱动的“尸体”。

转瞬间，又到了晚上，三个孩子围坐在篝火边，终于能够吃上一顿饱饭。

提起白天的好戏，单孤刀乐得捧腹大笑，李相显却像是哭上瘾了，把瘦弱的小相夷搂抱在怀里，哽咽着在他耳边轻轻呢喃，“相夷，哥哥永远不会让你死的……”

记忆中的画面如过眼云烟，瞬息消散，再回神时，李莲花眼角泛着红，却在一声喟叹后，无声笑了。

而后，他看着一脸震撼的严旭，轻轻地、柔声说道：“哥哥，果然是你。”

……

严旭就是李相夷亲哥的事很快传到了笛飞声的耳朵里，本来还在盘腿练功的人差点没能稳住心脉喷出一口老血来，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将这个消息带来的方多病。

“哎呀阿飞，你也不用特别激动，我来告诉你这件事，主要还是为了提醒你，这往后，你还是别再招惹那位严……”方多病意识到口误，连忙改口，“还是别再招惹那位李大哥了，要不然莲花得跟你拼命，到时候我夹在中间多难办哪。”

他可是亲眼目睹过李莲花看着李相显时的眼神，那就跟何晓兰看见他似的，令人动容到几欲落泪。

不过，此时此刻方多病倒是能够理解当初在天机山庄李莲花为何极力地促使他认亲了，原来看着自己心爱的人重获遗失的亲情，是那样令人愉悦。

笛飞声的眼神却有些复杂，这件事情的巧合程度虽然令他怀疑，但回想严旭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又恍惚觉得他的五官和李相夷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