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梦魇（1/2）

方多病话音刚落，余光瞥到边上的李莲花身影晃动了一下，他一惊，急忙伸手搀扶，吓得一身冷汗，“你怎么了？”

李莲花搭着他的胳膊勉强站定，低头微微喘息，“别担心，只是跑得太急，体力不支。”

方多病顾不得这屋里还有另外两个喘气的存在，一手护着李莲花的后腰，一手扶着他在床边坐下。

笛飞声此时仍睡得很死，只有严旭站在旁边，默默注视着眼前这一切，他本欲回答方多病刚才的问题，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索性先等这位“护花使者”将李莲花扶坐下来。

而后，才传来他柔缓的声音：“我的身份之前便告知于你们，此番也不是特意相助，我来这玉城本就是为了找到药魔，顺便助你二人一臂之力罢了。”

方多病坐在旁边轻抚着李莲花的后背，后者显然已经没力气说话，闻言只是抬眸往严旭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接着便耷拉着眼皮，脑袋无力地搁在方多病的肩上，像是快睡着了。

“所以，这药魔在你手上？”方多病直接问出了重点，他垂眸看了一眼李莲花，面上难掩担忧。

“他没事，只是倦了。”严旭微微一笑，继而才回答他的问题，却是语出惊人，“没错，药魔被我关在隔壁。”

“什么？”方多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了看床上躺着的笛飞声，又看了看面前的那堵墙，忍不住朝严旭竖起大拇指，“您还真是位绝顶的高人啊！竟然把金鸳盟盟主笛飞声安置在药魔的隔壁！”

“李公子谬赞，只不过略施小计罢了。”

方多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李公子”正是叫的自己，想来“李莲叶”这个名字他是摘不掉了。

严旭略一沉吟，又道：“现在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我看这李先生应该是撑不住了，不如先在这水云间住下，之后再解决床上这位仁兄。”

方多病想也没想，只是客套地笑了笑，直接婉拒：“严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我这个人认床，还是带我家莲花回那二层小楼吧。”

闻言，严旭只是微微颔首，并不反对。

半睡半醒的李莲花却伸手扯了扯方多病的衣袖，即使不说话，那意思也很明显了。

方多病脸色一僵，略尴尬地扯动嘴角，尽量让脸上的笑容看上去不那么假，“啊……那个，其实留宿一夜也没什么，毕竟天都这么晚了，省得明日再来回奔波嘛。”

严旭也笑了，笑意却是直达眼底，“那如此甚好。”

……

水云间，天字二号房。

方多病安顿李莲花躺下后便一直坐在床边发呆。

又是格外充实的一天。

回想这一天的经历，脑海中翻过的画面简直令方多病目不暇接，尽管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完全信任严旭，却也不得不感激他的相助。

如今笛飞声和药魔都被关押在了密室，相信很快就能问出有关于忘川花的线索。

他垂眸看向床上熟睡的人，满怀雀跃和欣喜，以至于全无睡意，好像就这样一直望着他就能抵消掉满身疲惫。

不知过了多久，熟睡的李莲花突然浑身颤抖了一下，继而侧身蜷缩起来。

方多病刚刚还翘起的嘴角立马下垂，慌忙俯下身焦急安抚，“李莲花、李莲花你怎么了？莲花你别吓我啊！”

说话间，又是摸人额头又是慌乱给人裹被子，一时吓得手足无措，直到他隐约听见了李莲花的喃喃呓语。

“哥哥……”

方多病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赶紧把耳朵贴近他的嘴边。

“哥哥……不要……不要死……”

哥哥？方多病大脑飞速运转，随着脑海中某段记忆的复苏，一双困惑的大眼睛慢慢聚焦。

“……李相显？”

方多病当然记得这个名字，那是李相夷死去的哥哥，在芩婆没有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之前，几乎无人知晓李相夷还有一个同胞兄弟。也正因为李相显的死，才让单孤刀阴差阳错被封磬错认为南胤后人。

“李莲花，你这是梦到你哥哥了吗？”方多病叹了口气，见人裹着被子渐渐恢复了平静，这才放心，抬手轻轻抚摸他的头，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安抚梦魇的小孩。

“别怕，虽然你没有哥哥了，但你还有我啊。”

窗外明月如钩，在这安谧的氛围中，方多病也慢慢染了一丝睡意，于是挨着李莲花的背，缓缓躺倒下来，不知不觉间合上了双眼。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辰时，方多病醒来时，发现李莲花正蜷缩在他的怀里睡得香甜。

第一次以这样的视角看着李莲花，方多病不禁有些心慌意乱，最要命的是，他感觉身体的某一处正在极限膨胀，胀到他死死攥紧拳头才能堪堪忍受。

就算再不经世事，此刻他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一时间被羞耻感笼罩，紧闭双眼，努力驱赶脑子里那些肮脏无耻的想法。

好在，凭借着极强的意志力，他终于艰难地缓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