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章 至暗成长（1/2）

一星期假满了，廖涵韵又续假了，廖妈勃然大怒，又是一顿口无遮拦的语言暴力输出。

廖家住的一楼，此时，廖家窗户外站个人，背着手，似乎在等人。

廖涵韵对母亲的狂怒无动于衷，低头不语，像没听到一样。

每次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廖妈就怒火攻心，忍不住扑上来扭着女儿的耳朵，骂道：“你耳朵塞猪毛了吗？”

看到女儿疼得面目扭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廖爸一把扯着廖妈的耳朵，使劲拧一下，廖妈吃疼不住，松了手。

廖涵韵的耳朵眼见着红肿起来。

廖妈和廖爸打了起来，廖爸三下五除二，扭着廖妈的胳膊把她压在沙发上，说道：“你以为我真打不过你呢？不和你一般见识罢了，平时你对我咋样都行，你对涵涵舍得下这么重的手，我不能再惯着你！”

廖妈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口里骂着丈夫，心里却涌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明明每次打架都是自己赢，他只有招架的份，所以一直觉得他是个窝囊废，当不了官儿，发不了财，连打架都打不过女人！

今天才知道，那是他让着自己。原来他一动手竟然是这么干脆利索，孔武有力，自己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廖妈心里既有一丝被打败的舒服，又有一丝被打败的难堪。大声喊着：“放手，你弄疼我了！”

声音虽然还是大，却多了些委屈，少了些往日的霸气和戾气。

廖爸松开手，绷着脸说道：“你也知道疼了？你看看涵涵的耳朵都肿了，她不知道疼？”

廖涵韵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廖妈揉着自己的肩膀头，看着女儿红肿的耳朵，心里又愧又疼，争辩道：“我想打她吗？她长这么大，我动过她一指头没有？这都高三了，她老这样待在家里，我不急吗？”

“急有个屁用！涵涵不是说了嘛，等法院判了再去上学。”

不提法院判决还好，一提这事，廖妈的火又点燃了。骂张家驹自作主张，上法院不是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吗？

判赢了还好说，要是判输的话，那不是更没有脸出门了吗？

听着廖妈的抱怨、担忧，廖涵韵心中一滞……是呀，上法院不是把事情搞得更大了吗？万一输了官司，那自己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那自己这辈子，不就完了吗？

心里的希望之火扑灭了，廖涵韵的眼睛，又直了。

过了两天，下午劳动课时，赵占峰带着眼睛红红的张家驹，来找正在地里劳动的叶老师，三人坐在地头的亭子里，说了廖涵韵的情况，请教叶妈该怎么办？

张家驹说着说着，忍不住趴膝盖上又哭了起来。

赵占峰气得踹他一脚，“真是个娘炮！就知道哭，哭有个球用！”

叶老师摆摆手，制止赵占峰的粗鲁行为，说道：“能哭出来比憋着强，让他哭吧。”

张家驹抬起头，指着自己的心口窝说：“我也不想哭！只是看到涵涵现在的样子，心里太难受了，忍不住。”

叶老师递给他一包餐巾纸，点头说道：“可以理解。不过你的情绪很影响她，你表现得这么难受，她更会觉得她没有希望了。”

“啊？那怎么办？”张家驹瞪着红肿的眼睛看着叶老师，“叶妈，您是没见到涵涵现在的模样，胖得都走形了，说话都低着头，一点也看到以前那种活泼、精神、自信的样子了。”

叶老师拍拍伤心少年的肩膀，温和地说：“都是暂时的，黎明再黑，也挡不住太阳跃出地平线，是不是？”

张家驹点头，心里莫名轻松了不少。

“这个星期天，我要去福利院做义工，你带涵涵一起来吧。”叶老师说道。

张家驹挠挠头，有些为难地说：“她都不出门，我不一定能叫她出来。再说，她妈……”

赵占峰不耐烦地打断他：“你真是婆婆妈妈！这点事都办不好，脑子被门夹了？”

星期天，四人在福利院门口聚。廖涵韵半个身子躲在张家驹身后，低声细气地叫了声“叶老师”，就低下了头。

叶老师微笑着走过去挽着廖涵韵的胳膊，四人进了福利院。

先去看望老人，叶老师和廖涵韵帮着六个失能老人洗了澡。

每个老人身上，都有多多少少的褥疮，有的结了痂，有的和衣服粘在一起，一脱衣服就扯烂了，流出血水，小姑娘的眼睛一直含着泪。

吃午饭时，看到护工用大号注射器把流食从失能老人的鼻孔推进去，廖涵韵的眼泪实在忍不住了，啪嗒啪嗒掉下来。

平日里一副满不在乎样子的光头强，也难得一脸严肃认真地帮着拖地。

临走时，几个老人坐在轮椅里，直勾勾地看着师生四人，眼神里充满不舍，让人不忍直视。

回去的路上，四人默默地坐在公交车上，各自出神。

“太难受了！下次不想来了。”赵占峰打破沉默，低声说道。

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