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最不可测的人心（1/1）

周矮子和杨朋友都一齐望着牛娃子，牛娃子听后，点了点头。

“你杀回马枪也不是为了把东西拿回去给你们那伙人共享，而是想吃独食！”肖参谋严厉地紧逼着说道，“是不是？”

牛娃子又点了点头。

“好啦！”肖参谋颇为得意地把椅子的扶手一拍道，“矮子啊，你的疑问清楚了吧？我当时判断这伙偷牛贼要回来是对的，只是没准确地判断到这个杂种太自私了，想独吞。”

肖参谋说着，激动地站起来，指着牛娃子道：“你杂种是吃定了‘偷来的锣儿不敢敲’，你趁他们想不到你会来个马不停蹄，悄悄的偷回去独吞了，然后来个死不承认，他们也拿你法办法，是不是？”

牛娃子满面羞愧地又点了点头。

“哼哼！”肖参谋奋嗤之以鼻道，“你这种又贪婪、又胆小、又不要脸的杂种，耍点小聪明都不高明。”

“哎！”肖参谋叹了口气，又自信满满地道，“物以类聚，兽以群分，可见你们那一伙偷杀耕牛的人滓，除了个别人胆子大之外，是他们的一点组织、计划、谋略都没有，还自以为干得天衣无缝？别说牛那么大个东西目标大，不好偷，就是丢只苍蝇也会露出蛛丝马迹来，老子都能把它找回来！”

听了肖参谋的话，周矮子、杨朋友使劲点头，打心眼里敬佩，连家凤和牛娃子也都用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目光看着他。

“家凤，开始记录！”肖参谋说完，轻松愉快地又坐回到椅子上，把二郎腿跷起来，看着家凤说了一句，又侧过头来，目露凶光地揖指着牛娃子道，“牛娃子，晓得我的厉害了吧？从头到尾，老老实实交待偷杀耕牛的全过程，不准有半句假话，叫清楚了？”

“晓得了，晓得了，我交代，完全交代！”牛娃子像吃了颗糖似的，马上甜蜜地抖动全身答道，“不敢有半点隐瞒，唉一哟，哟！”

估计是扯着屁股开花的伤口了，牛娃子像突然被马蜂蜇了一下似的痛苦得呲牙咧嘴地叫了一声，嘴巴都歪到了耳朵上去了。

原来，果如肖参谋判断的那样，牛娃子和三天棒、霉牯子他们把趁着雨夜把牛偷到群鲤河弄死后，他亲手操刀割肉分赃之后，在天亮之前回到了桃家沟，因为三天棒特别交待，先不准把牛肉弄来吃，要等几天没啥动静了再吃，也不准不出工，更不能走亲戚。大家都答应了，回到家里，趁家人都还未起床，各自溜回屋睡了个回笼觉。

然而，偏偏这牛娃子睡不着，他想的是由他亲手割下来的牛头、牛皮、牛脚杆，还有牛肚腹，全都是他妈的好东西呀，埋在地里头太可惜了，他白天干活时，想把霉牯子鼓动起来，两个人一起夜去把那些东西挖回来，放在他家里，因为他父母双亡，只有姐姐，也就是被他坑的鲁大姐早已出嫁多年，家里只有一个人，不容易暴露。

但霉牯子和三天棒那天偏巧被队长派到公社去挑化肥去了，到了下午时，牛娃子越想越觉得把那么珍贵的东西和别人分享太可惜了，一个人独吞岂不是更好，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天赐良机呀！

于是，他便晚上便模仿三天棒的计谋，睡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的爬起来，带了杀猪刀，背了个大柴火背篼，特别地丢了条装过磷肥的麻布口袋，凭着记忆，在天刚蒙蒙亮时赶到了群鲤河回水榃边的那片麻柳树下，谁知刚把牛脑壳抠出来，就被肖参谋他们活捉，抓了个现行。

一进派出所就被铐在杂木独凳子上，褪神光的杀威棒打得他屁股开花，又被肖参谋句句戳中要害，好像是看见他的所思所想一样，哪里还敢有半句隐瞒呢？于是，便竹筒倒豆子似地将他们为找吃的，霉牯子提供情报，三天棒主谋，六个人到皇陵湾把牛偷出来拴住脚放翻到河里淹死，然后……等等，一股脑儿地全交待了出来。

“这么远的路，又是月初黑灯瞎火的，咋个把牛肉割了的？”肖参谋听完牛娃子的交待后，沉思了片刻，突然声色俱厉地问道，“你们都他妈的长了夜眼？”

“我们借了一根电筒，和你的那根一模一样！”牛娃子也突然想起忘了交待这一细节，吓得赶紧说道，“是根加长版的，雪亮，晚上能照几十米远！”

“我说嘛！”肖参谋接连紧急追问道，“谁的电筒？为什么要借给你们？这个人参与没有？分牛肉没有？”

“三天棒去找一个在我大队支教的女老师借的，不晓得为啥要借给他，但这个老师没有参与，也没有分牛肉。”

案情终于大白，肖大谋大喜，立刻亲自去向向光明书记进行了汇报后，并要求公社武装部派五个基干民兵配合他去桃家沟抓偷杀耕牛的罪犯团伙。

向光明一听，非常高兴，为了表示他对这件案子的特别重视，立刻亲自挂帅，带了武装长和基干民兵与派出所的公安，携了六条七九步枪，三支手枪，十个人浩浩荡荡杀奔桃家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