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天时间（1/2）

林成阔和元献仪二人你来我往几句，待看到走进来的宁阳时，同时噤了声。

若当真当着宁阳的面，说这些有没名分的事情。

未必，不会伤了他的心。

林元二人，虽然都自矜身份才华，只是面对宁阳总还是会收敛些。

毕竟比起紫藤那样带着审视的态度，宁阳是纯粹的善意。

萧满不在京中，紫藤也跟着户部这些天忙着政事。

府中事务，一应俱全都被交给了宁阳，左麒也彻底隐入暗中，很少再出现。

这些日子，萧满也借乌冬儿的手，顺着刘绮怀在国内的路子。

陆陆续续送回来过几封信，大抵是些路上见闻。

还有仔细嘱咐，叮咛紫藤如何行事。

紫藤再如何有想法，此刻顶着七皇女属下的名头，到底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是萧滕这个名字，也是在得到了萧满的同意后，紫藤才敢大方使用的。

或许是暴风雨中，台风眼总会格外平静。

自萧满走后，整个府里竟也被宁阳和左麒二人，一明一暗料理的井井有条。

紫藤除了拿着纸笔，也有段日子没有碰过刀兵。

元献仪因为还顶着罪名。

每天都得在院子里挨一场表演性质的打。

打完，他就佝偻着背满府乱转。

一时跟林成阔两人倒也算，不打不相识。

萧满在离京之前，留下元献仪也有自己的考量。

紫藤再如何才华横溢，天资聪颖。

终究也是头一回入朝。

刘绮怀再怎么答应照看，总也不能一步一步替紫藤铺路。

就算她答应替紫藤铺路，萧满也难以放下戒心。

更何况，紫藤也不会轻易按照刘绮怀的道路走下去。

无论是因为她昔日暗卫的身份，还是今日七皇女下属的身份。

都容不得她与这位简亲王过从甚密。

这时元献仪出现在七皇女府中。

恰逢其时。

元献仪也的确聪明，在这每日一打以后，投桃报李。

一点点将朝堂局势，伴着午膳当做下饭菜讲出来。

“所以说，户部要钱。太女要权。而你被陛下扯进来，就是要替殿下和太女争一争权。”

“争不争得过那是一回事，争不争又是一回事。”

“其中分寸可有的是门道。”

“倘若动作小了，陛下自然觉得你，乃至殿下无用。”

“至于动作大了，太女可不是纸糊的灯笼。”

“再者，朝中心思深沉之人数不胜数，你且先防着自己，被旁人当做给太女的投名状递上去吧。”

元献仪仰首饮尽碗中鲜汤，正对上紫藤若有所思的眼神。

“所以，元大人不打算回宫了？”

元献仪一顿，长出了口气。

“像我们这样的人，去与留，从来自己做不得主。”

他放下筷子，指腹一点薄茧蹭着瓷碗发出极其轻微的摩擦声。

环顾桌上林成阔，紫藤，还有宁阳的面色，他轻声含笑。

“殿下不赶我，我倒乐得此处逍遥。”

待元献仪大踏步离开堂中，林成阔几度看向紫藤，欲言又止。

紫藤闭了闭眼从袖口扯出来一方书信，却不递给他。

反而歪着头用打量的眼神瞧着他。

“林公子有什么谋算，我不在乎。”

“只是殿下走前，吩咐我，要助公子及第，还望公子上心。”

她用的是我，此刻与林成阔对话的，不再是七皇女的掌事宫女紫藤。

而是初入官场的女官，萧滕。

是此刻七皇女府在京中最大的话事人。

极轻薄的纸张落在林成阔的掌心，他盯着那空白的信封面发怔。

紫藤的话一遍遍在他耳边掠过，却好像没留下什么印记。

只能听到心口呼啸而起的风声。

似乎在幽鸣，又似乎在叹息着什么。

他一直以为，七皇女殿下之于他是需要抓住利用，向上攀爬的贵人。

可是对上紫藤审视的目光，他才隐约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如果只是向上攀爬的绳索，他怎么近日，看到紫藤时，总会下意识找原本应当在她周围的那人。

怎么会，瞧着曾经的姜绍祺，还有如今的元献仪都有隐隐的紧绷？

即使再不想承认。

林成阔此刻也惊觉，不知何时。

七皇女殿下在他心中的分量愈发重了。

以至于此刻看到这封给他的信件，竟只觉出神。

边关风沙漫天，也不知她……

可否添衣？

他长出了口气，才拆开信封。

里头只有薄薄半张纸，字迹飘扬而简洁明了。

【战